“贵人,公子。”海知府磕头讨饶,“下官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只求您饶我一条小命,放过我们全家老小。”

“留你性命不难。”谢钰道,“明日我放出风去,就说你已经死在山匪手中,让你家人带骨灰回老家入葬。再派几位我身边的侍从去护卫,下葬后折返去京城,你看如何?”

“这,这……”海知府犹豫了。

“死人比活人更安全。”谢钰拿簇新的状纸拍一拍他的脸颊。

海知府这才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这位钦差说的没错,只有死了,在滇西王那儿消了名字,才不会被王府的人追究。

况且,他的口供和手印已给了出去,哪怕他不同意,这人也能让他直接变成真正的死人……

拿到想要的东西,谢钰也懒得与禄蠹浪费时间,撂下一句“正午会有人来接你”后就走。

一行人离开后,湿漉腥臭的牢房内犹留有清雅的檀香。

一盏茶后,海知府听到哗啦啦的钥匙声,旋即膝行到门边,抓住铁栅栏,怒骂道:“冯绍,你还敢来见我?!”

“嘿嘿,海大人。”冯捕快眯着眼,目露精光,“外头还有清河郡王的人呢,您小声点骂。属下就是来瞧瞧您,看看,这段时间都饿瘦了。”

海知府大骇:“你说刚才来的人是清河郡王?!”

“您还不知道吧?清河郡王带兵剿匪,抬手间就消灭了匪患,如今不过剩下个山寨需要料理,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出名堂啦。”

海知府陡然间听到如此多惊人的讯息,一时愣住了,想不出所以然。

他颓然箕坐在地,脑海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李明琅那位入赘的夫婿竟是清河郡王,那他岂不是早早得罪了未来的郡王妃?

天光乍亮,谢钰忙活一晚上,面露倦色,微阖着眼倚在书房的靠椅上,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轻按眉心。

他还想回客栈休息,但天一亮衙门口就挤满了来点卯的当地乡绅,堵得府衙大门水泄不通。

这些庶务其实叫杨汾处理就好,眼见着之后要忙起来了,什么都没有陪李明琅要紧,但钱公公见了他,好一阵老泪纵横,说什么都要他吃过早膳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