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掌柜的笑容凝滞。

“不该你操心的事,就不必多虑。”吕飞白道,“我来是想问一句,今年的账册清点得如何了?王府那边可等着你归账。”

路掌柜下巴上的肉抖了几抖,讨好道:“就好了,过几日就寻利落谨慎的人给您送去。”

他怕吕师爷再过问账本一事,干脆换了个话题:“吕先生可知道云生镖局?”

屋脊上,李明琅脊背一紧,与谢钰面面相觑。

吕飞白捋胡须的手一顿,问道:“捅了什么篓子,直接说罢。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不必弯弯绕绕的,惹人猜忌。”

路掌柜咽一口唾沫,攥紧方帕:“不敢,不敢。那云生镖局是云湘城那儿的镖局,跟临州相距千里,消息不通。

于是先前几次,我就托这家镖局押了两回银子,都没出过岔子……只是前几日,镖局新上任的当家找上门来,多嘴过问了银子的事情,被我打发回去了。”

吕飞白抬起茶碗,悠悠吹一口热气,淡然道:“之前雇佣他们是看在他们嘴巴严实,跟滇西王府又没什么联系。

既然如此不知趣,随意打听不该他们知道的消息,索性干脆些,趁他们人在临州,处理掉就是。你啊,就是太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哎,吕先生说的是。”路掌柜挤眉弄眼地奉承,“我明日就叫人去。”

坐在青黑瓦片上的李明琅和谢钰默然对视,谁能想到突发奇想来路掌柜家的别院逛一逛,能意外见到滇西王的幕僚吕飞白不说,还碰巧听到二人算计自个儿。

待吕飞白到后院歇息,谢钰方才缓缓放回瓦片,抱着李明琅来到路掌柜书房后窗,藏身在树影之下。

“当家的打算如何做?”

李明琅银牙一咬,恨恨道:“我不就多问了一句么,就喊打喊杀?这些人,脑子里都装的浆糊么?不把旁人的性命当命?”

“那些人,都是如此。”谢钰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