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

“不许叫我名字。”李明琅揉一揉耳尖,把树枝压低了点,“嘘,别说话,她出门又回来了。”、

与阿盆朵一同回来的还有个佝偻的老妇人,眼皮如老旧的树皮般耷拉着,半眯着眼睛,由阿盆朵搀扶着爬上竹梯。

“阿哒,你慢点走。”阿盆朵小心翼翼地把住老妇人的胳膊肘,一双杏眼紧盯脚下颤巍巍的楼梯。

“出什么事了,阿盆?说话慌兮兮的。”

阿盆朵跺了跺脚,恨恨道:“山底下有两个外乡人来寨子,非说是阿哒你的米粉里下了毒!呵,好笑,我看他们就是来讹钱的!毒死算了。”

老婆子拍一拍阿盆朵的手背,低声安慰几句,她眉间的阴云才渐渐散去。

走到门边,阿盆朵从袖子里抽出一柄软刀,挑开门栓,回到家里。

李明琅本想竖起耳朵听一听,她们会在家中说些什么悄悄话,却只听到一串恍若鸟语的土话。

谢钰抵着额头,无奈一笑:“算了吧,在这儿想必听不出所以然。不如趁天黑之前,在雷家寨里四处转转,也好找点线索?”

“嗯。”李明琅颔首,“咱们动作快些。实在不行,就多叫些人来,把阿盆朵绑下山。我就不信亲外孙女出事,那老巫婆还能不交出解药。”

谢钰长臂一揽,就将她横抱在怀,飞燕游龙般离开蛊女家的竹楼。

雷家寨正中,一座风雨桥横亘在一条河沟上方,似桥又似亭台楼阁,两侧有栏杆、长凳,檐角如燕尾般翘起。

深秋水源枯竭,遂露出雪白的鹅卵石。桥上的亭子居高临下,能将整座苗寨一览无余。

李明琅矮身趴在栏杆旁,右手圈起贴在眼眶边,远眺阿盆朵家竹楼的方向。

似乎为雨水侵蚀,栏杆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李明琅吓了一跳,往后摔进谢钰怀里。谢钰揽住她的肩,坐在木柱后的长凳上。李明琅不安分地缩了缩,谢钰的手却也没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