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香!”

铜臭味有何不好?有银子她才能养得起镖局这一大帮子人,才能查清楚爹娘为人所害的真相。更何况,这是她自个儿挣的钱,闻一闻怎么了?

噗。有人失笑出声。

李明琅脊背僵硬,唰地扯下衣架上的斗篷,盖住一桌的碎银,这才缓缓抬起头,眼风一扫:“谢钰,你怎么不敲门?”

“当家的,你没关门。”谢钰微笑。

李明琅实在尴尬,脸上发烧,目光落在谢钰腰间新换的碧色玉扣上。啧,腰带扣都能一日一换,就没见过这么讲究的人。

她语气如常,问谢钰云湘河堤的情况,得知工期延迟,不由眉头轻蹙。

“过冬之前能修得完么?等过了年,春雪融化,涨水了可如何是好呢?”

谢钰垂眸,神色晦暗不明,淡然道:“于县尉也是捉襟见肘。我这几日看着,修筑堤坝的人手足够,沙砾、大石却时常缺斤少两,役夫没活干,都在大堤上蹲着,空耗粮饷。”

李明琅的柳眉皱作一团,她记得前世在爹娘过世后的春日,云湘城会迎来一次洪涝,城郊农田尽毁,粮价飞涨,涌进城中的积水在半年后才消。

既然重活一世,她就没道理对即将到来的天灾人祸束手旁观。

“过几日,我去跟于县尉谈谈。这钱县里给不出,那就向上面讨要,实在不行就联系云湘城的商户、乡绅,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总归要在年前把河堤的事解决好。”

谢钰目露惊讶:“没想到,当家的还是个胸怀天下的女子。”

李明琅白他一眼:“怎的,就许你们男人高谈阔论,指点江山,不许我一个弱女子在乎城中百姓?”

听李明琅自称弱女子,和听武松弹琴一般,颇为好笑。

谢钰轻声道:“在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