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我帮你去瞧一瞧大人在不在。”他们口中唧唧歪歪的,一脸的无奈,收银子的手却迅疾如风,行云流水。

没过多久,一个年过半百却精神矍铄的男子,从不远处的草棚下走来。他满头白发,步伐依然矫健,目光如炬,直刺刺地向李明琅两人望去。

“你们二位谁找我?”于福撑着腰杆,睥睨眼前的一对年轻男女。

李明琅福一福,脆声道:“听闻于大人带着城防的军爷们在修补河堤,小女子佩服不已。今日前来是想告诉您,小女这儿,有您最需要的东西。”

于福仰天长笑:“是不是我半截身子埋进土,出现幻觉了?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修河堤?”

李明琅分毫不恼,嘴角带笑:“我是不懂,但我知道这些日子秋雨绵绵,堤坝边的大棚一个土灶每日要做上百个军爷、役夫的餐食,早就忙不过来。您嘴角都长火包子了,一看就是吃不好睡不好。”

县尉于福眉心一拧,当即要呵斥,却被李明琅打断。

“您是县尉大人都尚且如此,底下人如何劳心费力呢?”李明琅玉白的手指一掐,“这几日的雨算不上大,到下月才是真正的瓢泼大雨,咱们的大堤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前些天,她给城门口的卫兵塞钱时就有所了解,城外的大堤正在紧急修筑,县尉于福每日住在堤坝边,急得火烧眉毛。

其实,李明琅并不确定云湘河和堤坝的情况,但她愿意赌。赌城门子只言片语中透露的情报,赌于福心系百姓,急于让修补大堤的工程早日完工。

于福似被说动,鹰隼似的眼睛看向李明琅:“你有什么法子?”

“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李明琅比了个在她这般娇俏小娘子身上极为粗俗的手势,“您得给钱。”

于福当即就想走,又被李明琅劝住:“于大人,您别急呀。我给您算一笔账。”

她把城防军请厨子、伙夫的工钱,采买食材,大雨造成的损耗,再算上其中的油水,和她负责采买现成热乎的餐食,一日两餐送来大堤所需的银钱两相比较,得出一个她的餐食能节省两成银子,且料足味美的结论。

“我们当家的在城中也做过差不多的生意,大户祭祀,戏班子日常餐食,贵的便宜的都能送。”谢钰幽然道。

他语气笃定,眼神真诚,还长了一张不会骗人的君子的脸,一开口,于大人就信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