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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淮章自然知道柴扉的担忧是什么,他平白消失了好几天,正是在柴扉最需要他的时候。放在谁那里,都会猜测,穆淮章是不是不再在意柴扉,更别提敏感多思的当事人了。

其实,他哪里是不在意,他是太在意。在意到方寸大乱,失了章法。

“那我总要离你近一点的,就在门外,总是可以的吧?”穆淮章舍不得再逼他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脸上带着明目张胆的“你要再不同意,我可就真的不同意了。”

柴扉这才松了口,同意穆淮章给他换上后背系带的大褂。穆淮章的手顺着大褂后背的缝隙钻进去,在他骨节分明的腰上抚触着。光是想象着这里将要有很长的一根针扎入骨髓,穆淮章就已经开始心疼了。而他一贯怕疼的小王子却要独自去面对那冷硬的铁,和刺骨的痛。

他吻住柴扉后颈,将他罩在自己怀里,尽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紧张,“你这么勇敢,就显得我很没有用处,那我就在门外等着。”

柴扉笑了,“知道总会过去,就不会那么难熬,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嗯,是,你最棒。”穆淮章笑得坦然,只是心里却没有他面上那么轻松,“总会过去的”他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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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两个人依然挤在一张床上,面对面挨着睡。即便柴扉一直没说疼,但被推出来时煞白的脸色骗不了穆淮章,医生也多次叮嘱要小心照顾。穆淮章只得把那些担忧和焦虑都藏起来,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的生活。

骨髓化验出结果需要时间,穆淮章拜托了相熟的医生,结果出来要第一时间发消息给他。

即便如此,穆淮章却一直没敢去看手机,甚至连点亮屏幕去看一下时间都不敢。他怕突然跳出来,亮在他眼前的那则消息,宣告的结果是蛛丝的断裂。

然而,怕,并不能阻止结果的到来。

就在穆淮章小心翼翼地抓起了柴扉的手指,准备放在唇边轻轻吻一吻时,放在枕边的手机亮了。

“……确诊igg型多发性骨髓瘤……”

这则消息的每个字,穆淮章都认识,可他又一个字都看不懂。唯有这最后一句话,“确诊,多发性骨髓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