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人传来一声嘤咛,过了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瞧见他之后,又重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车厢中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连着暗沉的沙哑都显得温柔:“天都快要亮了。”
沈少卿拎起枕着他膝盖上睡着的猫,交给外面的侍卫。随后打横将她抱起,下了马车。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他在书房议事而她非说要去陪着他。那些兵法之类她又哪里听得懂?时常是他还没结束,她就在他的书案上睡着了。
然后每次都要沈少卿抱着她回去。
下了马车,护卫们瞧着这一幕,也不敢多看。领头的闫准走上前:“将军,我来吧。”
他伸出手作势要去接人,沈少卿却是看了他一眼,偏头躲开了。
一路从门口抱进去,怀中的人都没醒。直到放到床榻上,他刚起身,沈清云就伸出了手。
柔弱无骨的手抓住他的袖口,不肯放开。而她本人还躺在床塌上,死死闭着眼睛。
“原来一直在装睡呢?”沈少卿笑了笑,瞧着自己被揉成一团的袖口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再不放手,我这袖子不能要了。”
沈清云这才睁开眼睛。
手抓着他的袖口还是不肯放开,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沈少卿弯下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不会走,去去就回。”
沈清云静静地看了片刻,这才松了手。
他们之间无需言语,只用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沈少卿从房里出来,又去偏房更衣。刚洗漱完,闫准拿了跌打损伤的药来:“主子,药来了。”
“刚让个婆子去看过了,大小姐没事,除了脚腕上有些红肿。”
她跌了一跤,脚腕处是碰着了。沈少卿从屏风后走出来,帕子还在擦拭着掌心。
“交给婆子。”他往那药膏上撇了一眼:“让人仔细伺候着。”
闫准拿了药膏要出去,想到什么又回了头。
“主子,世子来了。”
姜玉堂昨夜一整晚都没睡,派人跟在后面知道了地点后,就跟过来在门口守着,天都快亮了才叫人去敲门。
闫准亲自来开的门,姜玉堂见门打开了从马车上下去。可还未进门,就被闫准挡住了:“主子说了,大小姐还在睡,让世子不要去叨扰她。”
姜玉堂捏紧手心:“我找舅舅。”
“若是找我们主子,那就更不必了。”闫准站在门口,板着脸一字一句道:“主子说了,他重回京都本就无人知晓,世子爷一个人知道便罢了。”
“往日如何现在便如何,不要过多的找他,以免被人怀疑。”
这些话就像是专门来堵他的嘴一样,让他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里面的人是他的亲舅舅,从小到大最是疼他。
可如今他连门都进不去,这闭门羹不像别的,倒像是在给他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