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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太太那出来,巧英寻思着,听大太太的口气,不可能给那个姑娘找大夫了,这病若拖下去,很可能成身体隐患那。这如花似玉的年龄不就可惜了。倒不如报与夫人知道,说起来,也好过自己自作主张。于是她来到心媛的屋前,轻轻叩门“夫人,我有事禀告。”

娟子开门道:巧英大娘,进来吧。

心媛见巧英神色有些伤感,忙问:“大妈,何事惹你烦闷?”

“夫人,是这样的……”巧英如此这般地把那姑娘的情况說了一遍。

“那,救人要紧那,大妈,你心好,那姑娘有福。碰到你了。快去熬姜汤吧,这事我知道了。”

巧英这才踏踏实实去厨房,赶紧熬碗姜汤给姑娘送去要紧。

巧英回到厨房,回想大太太方才一番话,总算理出了些许头绪……

怪不得前一阵子,傻子少爷总嬉皮笑脸地围着小云转,口中說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词——什么拜堂、媳妇儿、睡觉,生儿子等,原来是看上小云了。前些日子,小云倒是跟自己说了这事儿,自己只当那傻少爷一时兴起,没想到大太太还真有这打算。这下小云跑了,大太太能不生气吗?谁都知道,小云是因当初家中的变故——她母亲受不了家里的苦,跟一个会做糖糕,卖糖糕的小生意人跑了。父亲实在没法,养不起家里所有人,除小云外,还有弟弟,妹妹,外加一爷爷,家里常常揭不开锅。后经人介绍,知道谭府需要一个专门整理整理院子,花花草草的浇灌、修剪等活的帮佣,经熟人介绍便以一百元银元把小云卖给了谭府,为期十年。先支付五十,待满十年再付五十,就是怕中间有什么变故。因长得有几分姿色,竟被傻子少爷盯上了,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回还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啊。可想来谭府有当兵的把守,这小云又怎么能逃出去的呢?

一股姜片的辛辣味直冲鼻孔,巧英回了回神,再熬上个五分钟,加上两勺红糖后,立即给那关在厅堂的女学生送了去。

在门口就听到那个姑娘喉咙嘶哑的声音:”这都一晚上了,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我得知道情况啊,不然我这苦不是白吃了啊”

嗯”急什么急?已经派人去医院打听了,马上就有回应了。等着吧。待会儿,就给你们学校送信去。”这象是吴连长的声音。她敲了敲门“笃,笃、笃”“进来”是吴连长的声音。

巧英忙嘱咐群芳把姜汤喝了。群芳脸红红的,看样子,还烧着呢。不免心怀恻隐之心。

“吴连长,把这姑娘交给我吧,你公务忙,还得守着这一大家子,我叫她干活去,便宜不了她。”

巧英想这长得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再受此委屈。何况人家还是个大学生,又没招谁惹谁的,凭啥吃这苦头,把她一人关着,周围有着好些个当兵的,碰到个头脑发热的,不要命的主,指不定干出什么蠢事来,还真不好说,有我在旁总要好些。

,“那不行,要是跑了的话,我可没法跟大太太交代。再说司令过几天回来,我还不得挨板子。”

“哪那么严重,这姑娘生着病呢?我是生怕万一出事。”巧英凑近吴连长耳朵说,看这姑娘不象是出身普通人家,要是父亲当个官什么的,到时候,我们担待不起啊!在我那儿,好歹有个吃水倒茶的人,說起来,也对得过她。不然,你还得派人看着。你看呢?

“那好吧,不过,大太太那儿我可交代不了,出了事,你担着!”

其实,吴连长心里清楚,这种文文静静的文化人,根本做不出逃跑这种事的。再说她发着高烧,没人照看恐真出事,有厨娘照应着,他有啥不放心的,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再说,心媛听巧英说了那姑娘的病情,总觉得是谭家亏待了人家,要是因此落下了病根,岂不成罪过,怎对得起她家人。在这种情况下,指望大太太善待人家,只怕太阳从西边出来。她随后吩咐娟子去药房请了大夫来谭府出诊。

义无反顾

谭府后院,是整个府内最幽静之所在。后厨、柴房就设在这儿。自从二十多年前二太太病故后,这里更增添了几分“阴”气。夜晚打这儿经过,月光下随风浮动的树影子,也会令人提心吊胆。此刻若偶遇那只后厨猫“嘶嚎”着从你身边“刷”的一窜而过,恐怖感骤然上身,猛一下惊悚,后背手心准保冷汗津津。故夜晚很少有人企及。

得到吴连长允许后,群芳拖着沉重的病体随巧英大妈来到了这个后院。

然后,喝了碗姜汤,静静地躺了下来。睡在温热的被窝里,浑身暖融融的就想睡觉。昨夜被关厅堂,根本不是睡觉的地方,更何况防备、仿徨、失措、担心一连串的心里负担,压的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从大太太那出来,巧英寻思着,听大太太的口气,不可能给那个姑娘找大夫了,这病若拖下去,很可能成身体隐患那。这如花似玉的年龄不就可惜了。倒不如报与夫人知道,说起来,也好过自己自作主张。于是她来到心媛的屋前,轻轻叩门“夫人,我有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