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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者生存

官场本就那么回事儿,宦海风波;明推暗就。再说心媛他们也非真正的□□,不过一群稚嫩的学生而已。通过谭梧雨的一番周旋,心媛在被关了三天三夜后回了家。

跟据双方协商的条件,三个月后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眼看女儿即将离开这个家,嫁给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军官为姨太太,老父亲心如刀割,怪自己没本事,救不了孩子。鸣笛、美娜夫妇在安慰父亲的同时,又何尝不为妹子的命运惋惜呢?

五月伊始,谭家准备迎娶心媛过门,这是先前說好了的。杜府张灯结彩,披红挂绿,还特地请了戏班子,闹腾一番。尽量让心媛嫁的风光些,也省得那些看好戏的人乱?舌根子。这喜事办得是好不热闹。尽管女儿嫁得不是称心如意,但也不能丟了颜面,低了门楣。因此,老太爷吩咐要风风光光把女儿嫁出去,不能让他谭家瞧不起咱杜家。其实,他又何尝不知,这做足的只是面子,而让他更担忧的是女儿从今往后会不会过着受气的日子。

“老爷、老太爷、太太,候着了,门口来了一队当兵的,扛着大大小小箱子十几只呢?,咱姑爷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可神气啦。”伙计小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說。

老爷子带着儿子:“走,咱迎迎去。”

边走边想:但凡有一点点法子救心媛于牢狱之灾,我能把宝贝女儿嫁给这半搭老头?但事已至此,想这些又有啥用?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就这样,从那天盖上红盖头与那谭梧雨一拜天地起,心媛便成了谭夫人,住进了杭城东坡路九星里谭府。

洞房花烛夜她对他说:你是有太太的人,难不成还称我为谭太太,或是加个“二”字,不行,这样不妥,还是称我为谭夫人比较好!

那谭梧雨已四十有余,就因那“英雄救美”的偶遇,竟抱得美人归,同僚们都羡慕他艳福不浅,心上甚是欢喜,当然听之任之。绝无二话。

要说那谭梧雨原配,生的倒也周正。只是那嘴巴过于厉害。而那谭司令在家里就没了在司令部那气势,老婆发飙,他躲着,连勤务兵都怕她。至今只生得一子,年方六岁。名字取得响当当谭兆龙,谭家一条龙,显得威力无比,

且还是个脑袋瓜子被驴踢了的”傻子”。整天除了吃、喝就是追着丫鬟、小兵玩,谭梧雨见了,也只得摇头,生闷气。这小祖宗有亲娘护着,凡事有恃无恐!没个正形。

对于纳妾,姓谭的不管他太太撒泼,骂街,则以老婆没给他生下一正常子嗣,因而愧对谭家祖宗为由,把心媛娶回了家。

嫁到谭府,对于心媛来說,有着内心的恍惚,从未有过的陌生、寂寞、以及无助几乎每天都占据着她的心房,但自己选择的路,又能怨得了谁呢?唯一欣慰的是,丈夫对她还算是疼爱有加,只要哪天在家,总免不了嘘寒问暖的。晚间齐头并肩,携手相挽,散步在花前月下,已满足了心媛浪漫的尺度。每到此时,心媛才会心安,感到自己总算有了依靠。可年轻单纯的她,哪知道她背后有双嫉妒的眼睛,始终在盯着她,动不动就没事找茬。真是防不胜防。再说谭梧雨,身居要职,军务缠身,岂能天天在家陪着。至使心媛只要出了房门,无论走到哪个角落,都感觉脖颈处凉飕飕的。

时至一月有余,蜜月刚过,梧雨回家次数相应减少了,难得回家,还得兼顾两头,以免后院起火。这也理所当然。

可是你讲理,那边那位可不是讲理的主,凡事都得她作主,容不得半个“不”字。平日里不是冷言冷语,就是夹枪带棒的满面冰霜。倒象是哪个欠了她的债似的。

她那傻儿子也学坏不学好,竟将唾沫吐在心媛新买的外套上,心媛恶心的不得不把外套扔了。和大太太评理,反倒惹得她一番怒气往心媛身上撒:“告诉你杜心媛!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兆龙好歹叫你一声二妈,敬你还来不及呢?你非说他吐你唾沫了,也没个人看见,这要传出去,也不好听,说一个长辈还欺负一个小辈。你就省省力气吧,吃饱了撑的。”面对这粗俗的态度,心媛无计可施。只得待丈夫回家,把这事告于他知晓。他一句“孩子么,他还有病,你何必跟一孩子计较呢?”就轻易把她打发了。她除了把这怨气独自吞下,又能怎么样?

就因为心媛脾气好,轻易不发火,平常冷言冷语的受着,过不了两天,那位就“狐狸精,骚货”的辱骂着,那心媛哪受得了这种委屈,最后,连过门时仅存于心中的那点幻想,也终于消失殆尽。每次谭梧雨回来,心媛总有试着把心里的不快透露给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