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被动静惊醒,眼睛睁开里面是浑浊的血色,似乎还没从噩梦中消退,看向声源,眉头紧蹙。

门口的高天睿犹豫了一下,打开道门缝往里看,发现只是方斐掉下了床,便把门重新关上。

方斐缓过神来,看向裴璋,“对、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裴璋从黑色的世界里出来,方斐身上粉红色的猩猩睡衣映入他的眼帘,驱赶走了他脑海中沉重的画面。

“换张床。”裴璋睡意全无,说,“换张大的。”

“不用啦。”方斐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却还是说,“我这是不太习惯,睡一天就好了,明天就不会掉下床了,我保证。”

方斐把被子放回床上,抓着床沿站起来,猩猩睡衣的帽子扣在她脑袋上,显得她更呆了。

屋里灯光昏暗,但借由窗帘缝隙透露出的月色,裴璋将方斐看得一清二楚,她蠢蠢的睡衣、翘起来的一缕发丝、揉着屁股的手、想皱眉但不敢露出痛意的脸……

裴璋那颗被熔铁铸过的心脏,有一个角落,悄悄地破开了个口子,显露出了里面汩汩流动的鲜血。

那鲜血流动的太汹涌,被裴璋察觉到了,他强硬地将缺口盖住,闭上了双眼,逼着自己不去看方斐。

方斐见裴璋闭上眼,以为他困了,顿时放轻了动作,赶紧钻回被子里,躺在钢丝床的正中间,以防她翻个身又摔了下去。

不能摔不能摔,屁股还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