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摇身一变成老板了。虽然仍旧懒得日上三竿才起床,仍旧是喝酒,仍旧是打老婆,但守着那个小店,日子还真的一点点好起来了。
村里那些没见识的,都说她在上海是遇到贵人了,交了大运才过上了好日子——金菊两口子冷笑,他们知道个屁!
说起来也要将近二十年了,当年的知道这事儿的人都不多了,但是他们夫妻心里清楚的很——那是马桂香卖儿子得来的钱,算不上什么正经路数。
不过既然马桂香能卖,他们为什么不能卖?
算起来,谁还不是谁的恩人了?
当年要不是她金菊“仗义相助”,那上海来的男人能那么顺利把孩子带走么?是她牺牲了自己,才让那上海男人白捡了那么大的儿子。
真要好好算的话,这孩子还真的是他们的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她马桂香能从上海男人搞到钱,他们应该拿到更多才对!
这两年,为了从桂香和他男人那里套到宁建国联系方式,这对夫妻可是用尽了办法。
马桂香那女人坏的很,嘴巴牢得跟老鳖似得,怎么撬都撬不开。
金菊闲下来跟她一起闲磕牙的时候,也试探性地问过,想不想原先头里的那个大儿子,那孩子想来中学要毕业了吧?不知道那上海男人对他好不好,会不会后面娶了媳妇生了娃,就虐待起这个抱养的儿子了?
要说马桂香平日里下地也好,在店里待人接物也好,都是笑呵呵的。虽然大家都知道她男人日日夜夜打她,她还是逞强要做出一个笑脸模样来。说到底,不就是要博一个“贤惠”、“和善”的名头么?在她金菊看来,就是奸诈,做作,半点都不坦荡。
不过只要金菊一问到上海儿子的事情,马桂香的脸就“刷拉”一下拉了下来,眼里的,嘴边那勉强撑起来的笑容也没了,让人觉得好生没趣。
金菊这边的路子走不通,就只有她男人上场了。
桂香男人喜欢喝酒,反正他自己家就是开饮食店的,最不缺的就是酒。店里有他老娘和媳妇打理。他万事不管,天天拉着村里那几个同样神仙似的啥也不干的男人女人们从中午喝到夜里。
金菊就让他的男人也去喝,跟着他套近乎,不就花点酒菜钱么,心疼什么,到时候一把子全都给挣回来。
混了一年半载之后,桂香男人还真的把金菊男人差不多当做是同胞兄弟了。原来他见着金菊男人还觉得膈应,不为别的,因为金菊的男人也姓吴——他就是桂香死去男人的三弟!算起来,还是桂香的小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