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个巴掌。
小梅不慌不忙,笑嘻嘻地拉来了村公所的妇女干部,和身后的三个小伙子。
除了宁小北和范侠,他们还带来了久未露面的林子颖。
这家伙拿着个手持摄影机一进门就东拍拍,西拍拍,恨不得一头扎到堂屋后面去。被宁小北拦下后,转而对左门外的厨房土灶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这人是谁啊?你们来做什么?怎么就往人家家里闯呢?”
“哦,这是复旦大学新闻系的学生,是个小记者同志,周末特意从大上海开车过来,来我们村采风的。”
妇女干部笑着说道,“主要来拍我们新农村新风貌的。”
“对,新风貌。尤其是农村妇女追求爱情自主,和婚礼新事新办的新风貌。”
林子颖放下摄影机,对着小梅的哥哥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这家伙不知道高中三年经历了什么,体重从初中时候的不到110斤一路飙升到如今的200多斤,整个人呈现出了地主家傻儿子的富贵气象。
据说他高三的时候压力太大,狂掉头发,几乎英年早秃。于是他妈妈天天熬补药给他进补。如今头发虽然保住了,但是一身肥肉却也无论如何都甩不脱了。
从侧面来说更显有钱人的气派了,天庭饱满,地额方圆,是做官的样子。
不像范侠,又高又黑,穿得浑身名牌到了乡下人家也只当他是种地的,没有半点“干部气质”。
小梅的兄嫂可能摄于他的大亨派头,又或者村干部在场不好发作,只得违心地把户口本交了出来。临走之前还拉着她的手叮嘱了两句,说摆酒的时候一定要叫上他们,他们全家都去上海给她撑腰,保证她将来婆婆不敢欺负她。
婆婆早就升天的小梅笑了笑,不说话。
“儿女都是债啊,都是债。”
宁老太坐在台下,不住地用手帕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