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这个孩子,就如同宁建国爱小北。
既然爱上了同性,那就注定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范侠就是他生命的延续。
撇开肤色,这对舅甥长得其实很相似。
虽然赵景闻总是调侃他这个外甥是来自非洲的小兄弟,其实范侠的五官也很深刻,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些冷峻。
赵景闻记得清清楚楚,这小黑皮刚被他从他那贱|人爹那里领回来的时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伤疤。有他爹打的,也有他自己和小朋友打架后挨的。
抿着嘴的范侠握着小拳头,目空一切,觉得这是能够保护自己唯一的东西。就像是一头黑色的小野兽,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敌意,包括他这个舅舅。
成绩垫底,打架成瘾,小学四年里换了三个学校。
最后一次去给他办理转校手续的时候,人家校长明确跟自己说了:范侠舅舅,其实小学也是有留级的,像他这个样子就算勉强升到中学,毕业出来又能做什么呢?将来也是社会上的渣滓,一个对国家没有益处的人。不如随便找个学校完成九年制义务教育就算了,他这样的孩子,是没有希望的。
那番话听得赵景闻义愤填膺,又羞愧难当。
现在回想起来,赵景闻真想把范侠领到那个校长的面前,把他h大政法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贴在那个老头子脸上让他瞧瞧,他培养出来了,他把这个小怪物,小野兽培养成了一个大学生!
但是就连赵景闻都不得不承认,范侠变好了,他虽然也有功劳,但是最大的功劳却是来自另外一个孩子——没有小北,就没有今天的范侠,是他把这个孩子从一片泥塘里拉了出来,小北是这孩子的光。
“不要装蒜,在我面前,装也没用。”
其实这个时候本该掏出两支烟吞云吐雾一下来缓和焦灼的气氛的,这样才有男人之间交流的味道。不过一来这里是禁烟车厢,二来因为小北小时候哮喘的缘故,他和建国早就把烟戒了,范侠这个小子压根不会也不准他会抽烟,所以两人只能干瞪着眼睛说话。
“你对小北,是喜欢么?”
走廊另一边洗手间内侧,搭在门把上的手一顿。
“喜欢啊,他是我老大,我哥们,我以前的同学,我现在的邻居,我怎么不喜欢他呢?”
宁小北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