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侠跺了跺脚,转身往树丛里冲去。

穿过这片樟树林就是八角亭了,走大路至少需要十分钟,从绿化带过去时间至少可以省一半。

少年握着拳头,像是小旋风一样在一棵棵参天的大树下飞快地奔走着。

他脚下是新绿的散发着春日里特有气息的绿草,草坪旁有一蓬蓬的麦冬,它们刚度过冬天,有些恹头搭脑,似乎还没有彻底被春天唤醒,绿得也不精神。蓝中带紫的波斯婆婆纳在裸露的泥地上悄然开放,在上海它又被叫做“戆大草”,是撒到哪里就开到哪里的轻薄命。

蒲公英、马兰头、黄鹌菜、鼠麴草,春天的野草都被他一一踩在脚下。

少年咬紧牙关,感觉自己化成成为了绿色的风,穿梭在层层的深绿和浅绿中。

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一根枯萎的树枝被大风挂落在地,埋伏在了一片草丛下。少年一个不防备,被勾住脚背,扑到在地。

柔软的泥土和草丛保护了少年没有让他跌伤,却惊坏了一边树下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有人!”

宁建国一把推开赵景闻,兔子似的跳了起来。

虽然现在没有联防队来公园草丛抓“搞腐化”和“二椅子”了,但一想到可能会被人看到,宁建国就觉得一阵害怕。

“哪里有人,不要自己吓自己……”

赵景闻也吓了一跳,他把宁建国挡在身后,四下张望。

刚巧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大野猫,圆头圆脑,体型肥硕,快速地从两人面前掠过,又“刷”地一下消失在了迎春花从中,惊得两只白色的粉蝶胡乱扑腾着翅膀在花端飞舞,失魂落魄的样子和二人如出一辙。

“你看,都是自家吓自家吧。没事的……”

赵景闻说着,勾起宁建国的下巴作势要亲。宁建国心慌意乱,半推半就,瞻前顾后了一圈,终于让他称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