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芝本来还在“卖六爷的见面票被当场抓住”的羞愧中,闻言立刻精神起来:

“不!虽然菀主帮助润色了,但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买卖!”

“你还挺骄傲?”六爷走到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目光在账本上一掠:“你不会还拿我给你的字和画出去卖吧?”

阳芝左右看看没人,神神秘秘地将账本哗啦啦翻开到最后一页:

“昨天卖给古州云家的嫡女了,卖了三千四百两!”

六爷嘴角抽搐:“……还真卖了?!”

阳芝:“六爷给我的画太多了,这幅不算顶好,放出去让她们长长见识。”

六爷手指在眉梢上一捋,头一次觉得有时候阳芝跟着菀主时间太长不太好。

“你跟菀主合伙做朱颜镜赚得还不够多?”

六爷没奈何,又觉得她这平日里端庄得多一步路都不肯走的小姑娘突然财迷起来很可爱:

“如果需要用钱的话,我可以借你。”

六爷两肘支在桌子上,探身仰脸,靠近站着的她说道:

“卖我也就算了。邵元是外人,你卖他的提亲票,侯家姑娘不同你生气吗?”

阳芝是场面人场面事里教养长大的姑娘,这一句话里“内外分明”,她立刻就听懂了。

六爷俊朗的面容那么近,这一刻漫长得如此精致,简直像是她整个前半生都在为此刻做准备。

“我是要攒钱。”她听见自己调集了肺腑中所有的勇气,压着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发抖的声音说:“但这笔钱你不能出。”

六爷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变成了只关注着她润泽的唇角,声音无意识地低沉起来:

“为什么不能?”

阳芝:“因为那是你的聘礼。”

六爷:“……”

六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