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婉家世不错,虽远远儿比不上永昌侯府。但嫡女出生,又有才气,自带一股清高。林家这么多年不显山漏水,这一辈的女孩却多,且个个漂亮。
来年选秀,林家必定会有女子能够入选,倒时候身价可就不止这些了。
连着老夫人急着介绍给姜玉堂,周氏自然也想要。何况,姜文林与姜玉堂同一年出身,今年也是十九了,早就该娶妻了。
“是。”
姜文林不敢忤逆周氏,只得与林静婉找话题。可那眼神却是止不住的往沈清云那儿看。
昨日比赛,他也听说了,是沈表弟赢了的。
林静婉的画技有多高他是见过的。这会看见来人生的这样好看,他便是越发的好奇,他这位表弟。
那位二公子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沈清云没什么耐心,寻了个机会就出去了。
只她刚出门,后脚,姜文林却是跟了出来。
“沈……沈表弟。”
姜文林看着面前这张脸,不知为何就止不住的羞红。明明是个男子,他却是不敢直视。
靠的近了,那张脸竟是越发的夺目逼人。
他甚至不敢抬起头,脚步都跟着连连后退。等没那么近了,他才开口,可说话的语气还是磕磕碰碰:“我……我昨日听说你赢了画。”
姜玉堂前来给老夫人请安,站在回廊上便是瞧见两人。
“啧……”他喉咙里轻笑一声,往前走的脚步却是停了下来。他站在回廊处的朱红色栏杆旁,一双眼眸饶有兴致的盯着两人。
转了一圈后又落在了沈清云的身上。
她都一身男子打扮了,怎也如此的不安分?瞧见她的背影,姜玉堂不知为何想到梦魇时的模样。
再看这一幕,便觉得有些刺眼了。
“林姑娘师从大家,你……你能赢她必然是更加厉害。”他支支吾吾的,声音越说越小。
面对着这张脸,他生平头一次这样,连说话都是餐颤巍巍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口乱跳。
“我……我也喜欢画,不……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能够一睹风采。”
沈清云面对着姜文林,余光却是看向回廊那儿。刚刚从姜玉堂停下脚步开始,她就察觉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开口。
如今,她也没拒绝,只转过头,清凌凌的眼神往姜玉堂那儿看了一眼。
“倒还算是敏锐……”姜玉堂察觉到那眼神,笑了笑。从暗处走了上前,到两人身侧才停下。
他生的高,目光往下垂便落在了姜文林的脸上。
“大……大哥。”姜文林不知自家大哥居然在,还被当场逮到了。本就羞红的脸燥的跟个螃蟹一样,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知往哪里放。
“那画你是看不见了。”刚他在回廊,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为……为什么。”姜文林抬起头,正对着姜玉堂那双发沉的眼,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眼神的主人正对着他,语气淡淡的:“那画像上的人是我,画像自然是在我那儿。”
姜玉堂说完,抬脚就进了寿安堂。留下姜文林站在原地,一脸的失魂落魄。
在寿安堂给老夫人请了安,又陪着老夫人用了午膳,出来的时候恰好正是午时。
姜玉堂板着脸,眉目之间带着一丝不悦。
赵禄琢磨着,是跟表少爷有关,但他却没那个胆子开口问,只得越发小心翼翼。
两人刚出了门,就有小厮迎面朝他跑来,跪在地上道:“世子,侍卫来报,说是圆空大师回京了。”
“备马!”
姜玉堂出了侯府的门,便直往京郊的灵若寺赶。
他素来不信鬼神之说。可自从昏倒之后时常梦魇,甚至触到她的手指脑子里都开始闪过那些画面。
这些迹象让他不得不信。
前段时日,圆空大师不在京都,如今既然回了京,他自然要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若寺在京都的郊外,寺中空气幽深,绿树环抱。硕大的菩提树下,庙中小道弯弯曲曲。
寺庙之中一片寂静。
禅房之中,圆空的目光落在姜玉堂的脸上,笑着道:“贫身总算是等到姜世子了。”
房间里檀香味浓郁,姜玉堂看着面前的茶盏,他刚在门口,人还未进来,茶水就倒好了。
他坐下时,七分烫,正是入口的时候。
“大师知晓我今日会来?”
“姜世子的人四处再寻我,贫僧自然知晓。”两人的面前放着一盘残棋,圆空大师拿了颗黑子,落了上去。
“世子眉眼之间透着疑虑,贫僧猜是有问答要解。”
“大师多言不错。”姜玉堂垂着眉心,低头拿着白子,跟着下了起来:“那大师不妨再猜猜,我所为何事?”
“你眼神清明,眼下却带乌青,贫僧猜你为梦所困。”
白子落了上去,轻轻一道声响,姜玉堂抬起头来,正对着圆空大师眼中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