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

方才那个场面极为紧张,而裴墨出剑一般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与反应,在准备斩杀孤华矢时突然插进来一个模样诡谲的白衣人,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出剑了。

也只有对方的手被自己的剑气所割伤时,裴墨才微微回神,心中只余下无数的愧疚和悔恨,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顾笑庸见他冷着一张脸,眼底却全是无措的模样,心中顿时一软。没忍住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对方的头,笑嘻嘻道:“没事儿,真没事!”

他生得比裴墨矮,摸对方的头时还不得不垫一下脚。裴墨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干脆利落地给顾笑庸包扎好伤口就自己微微低下了脑袋,像一只乖顺的大狗狗一般,还用自己的脑袋去蹭顾笑庸的掌心。

顾笑庸几乎被他逗笑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一道莫大的拉力忽然拉住了自己的腰带,让他狠狠地撞到了身后人的胸膛上。

孤华矢又气又急,几乎是怒吼出来的:“他刚才伤了你,你还摸他的头?!你都没有摸过我的头!!”

裴墨脸色一沉。

“你是狗吗?”顾笑庸嫌弃地推开他,“我干嘛摸你的头,你又没有向我摇尾巴。”

他一边嫌弃,却还是知道孤华矢是受了伤的。从裴墨那里拿过药,又冲孤华矢扬了扬下巴:“衣服脱了,给你上药。”

“我不。”孤华矢还闹起了脾气来,像个小屁孩儿一样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反复嘀咕着,“他刚才伤了你,我才不要用他的药。”

顾笑庸简直被气笑了,一把拽下自己的面具,手里的药瓶往孤华矢手里一扔就不管他了。

他拉着裴墨往旁边走,一边走还一边急切地问:“你可以让你的人停下来吗?”

上一世时那些西厂的人都很是照顾他,简直拿他当亲哥哥(实际上是嫂子)对待,顾笑庸还是很喜欢这群认真的小少年的。

这场战争,不管是哪方受伤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裴墨定定地看着他,只认真地道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