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不是他所说的有缘人。

七蝉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眼眸微阖,声音柔和又平淡:“施主心不静。”

窗外,等那神色张扬的少年抱着小孩儿消失在街角。喻雪渊才收回了自己的神思,只是淡淡地抿茶,并不回话。

一旁的如兰撇了撇嘴。

他家公子当然心不静了,遇到媳妇儿恨不得把人放在手里捧着放嘴里含着。连出门办个事都要坐在最高的茶楼上面盯着媳妇儿的一举一动,控制欲可吓人了呢。

喻雪渊和如兰本是先一步来到这茶楼的,他们等的人还没到,七蝉却捻着佛珠一步步走了上来,一语不发地坐在了喻雪渊对面。

等到手里的茶都凉了,七蝉便念了一句法号,平静道:“他的缘不在公子身上。”

说毕就站起身来,淡淡地行了个礼,转身向门外走去。

喻雪渊却开口道:“不在也没关系,在下会自己去找。”

他与那人的相见,不就是他自己找来的缘么?

七蝉步子微顿。

恰在此时,房门被人大大地推开,一人脚步生风地走了进来。那人一袭风尘仆仆的黑衣,脖颈间围着一条黑色的布料,长长地拖到了腿膝处。黑色的长发被一条草绳粗略又松散地系在脑后,身后还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斗笠。

他眉眼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纱布,宽约三指,似乎是个盲人。但是他又脚下生风行走如飞,看起来并无大碍的样子。身材宽厚又高大,比起一般的文弱男子多了一分江湖气概。他嘴角带着痞气的笑意,面容俊郎又锋利,很是神秘。

男子脚步不停地掠过七蝉向窗口的位置行去,一屁股就利落地坐在喻雪渊的对面,拿起桌子上的茶就喝了个干净,喝完还咂咂嘴奇道:“咦?怎么是凉的?”

话音刚落,只听得屋子里忽地响起来珠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的声音。一颗颗犹如冰裂于水中,清脆又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