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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沉吟道:“老规矩,撤了吧。”

“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终于又安静下来,只有此刻,这静谧才属于他一人。

他原地转了个圈子,忽然的空虚令他有些手足无措,金漏的刻度已从亥时向子时前进了半格,仍然没有困意。

又转了半个圈子,他的目光落在那局棋上,方寸之地上黑白相间的诡异战事令他的太阳穴又突突跳起来,他叹了口气,摸到暖玉案下的金栓。

一幅幅卷轴被舒展开来,很快铺了一地。苏离望着画中形态各异的那个人,露出餍足的神情。

忽然,不知第几重帷帐动了动,苏离警觉地竖起耳朵,脑中浮现出那个黑衣劲装的人。

到底还是来了,撤去所有的内卫果然是正确的。这样想来,他的肋下又隐隐作痛,那人疾言厉色却隐忍退后的样子令他情不自禁微笑,原本已被画卷填满的心房又空了下来。

苏离并未起身,仍闲闲端坐在地上,只是右腿暗中蓄了劲力,已被不时之需。

十步外,最近的一重帐幔后逐渐映出一个纤瘦的影子。

那是最薄的一层宫纱,除去绣着龙凤呈祥的那部分外,其余地方都是半透明的银红纱料。

那人走到那层纱帐前,便停下不动,不知他是否已经看到苏离对着画像,痴妄的神情。

夕文把红线放在暖金阁外便一个腾身不见了。

“你去哪里?”红线低呼。

“随便溜溜,你们慢聊。”夕文的表情已隐藏在夜色里。

和上次来时一样,整个寝宫安静而优雅。红线慢慢行走在暖金阁里,皇帝的寝宫竟然没有一个侍卫,这令他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