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鸣逐渐消失,周遭的声音回来了 稀稀拉拉的蝉鸣,事不关己的鸟叫,风吹动叶子的响动,但都盖不住我如擂鼓般的心跳。

我又朝前走了两步,终于走出了头顶的树影 我半张着嘴,呆滞地抬起头 每个阳台都空无一人,没有人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几件晾晒着的内衣在随微风摆动。

然后我看见了。

B栋二单元的顶楼平台,有一个人趴在露台边缘和我仰视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虽然只有不到一秒时间。他迅速向后撤开,只留下镜片的光芒一闪。

直到几十分钟后,现场被团团围住,救护车和警车灯交相闪耀,那个人也没从楼梯口里走出来。

晚上八点半了,我还没能回家,此刻仍坐在警察局里,裹着一条花里胡哨的粉毯子,估计是女警员平时打盹用的。我记得以前曾看过,说受惊的人在恐惧状态下会失温,而披上毯子能起到安抚的作用。我分神思考了一下这到底有没有用,面前有人帮我倒了一杯热水。

“别给他倒了,你看小伙子都冒汗了。”另一个大叔警察说。

我闻言这才缓过神来,抖开粉毯子扇了扇风,感到饥肠辘辘的同时胃里直犯恶心,问:“我,我能回去了吗?还需要我做什么。”

警察大叔点点头,单手抓过文件板和一支笔站起身来,拉开凳子坐到我的对面,说:“没事儿,最后和你对一遍笔录。”

我:“好的。”

“邹……初阳是吧,”大叔警察报了一串地址,说:“你说你在这里租了一个单间,平时放学会从人流较少的学校西大门走。由于今天社团活动,所以你绕路去教师公寓的垃圾箱丢垃圾。”

我:“对。因为学校周围的饭馆、网吧那些的都在东大门外,就算有学生住在我那一片,也会先吃了饭再回去,那个点的西门基本没人。”

警察大叔点点头:“据你说,老教师公寓四栋楼入住率也很低了,所以事件发生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看见。”

我沉默了半刻,点头道:“对。”

大叔从眉毛下瞥了我一眼,问:“你犹豫一下的原因是?”

好敏锐!我心里颤了一下,嘴上说:“因为入住率低的事情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只是听说我好多专业课老师都是在校外小区自己买的房子。就算学校安排住房的,比如我辅导员,她的宿舍也在校外。”

大叔又多看了我一秒,重新低下头去,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核实走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