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入耳,司徒凛没马上作声,寂静须臾之后,终摇了摇头:“不敢想,不能想。”
凌薰半知半解地望向他。
司徒凛闻言,眸中神色淡淡,却是答非所问:“三日前,我体内血毒震荡不休,想来是残雪蛊被卖作了他人。我命人查得个中一二,发现此或亦是我们剿灭炎毒殿的绝好机遇……”
凌薰愈发不解:“炎毒殿固然罪无可赦,可是这和……”
司徒凛抬手止住自家师弟的言语,沉吟之际字字顿顿:“你可知云濯当年为何失去妖骨?”
凌薰叹道:“为救下云来城中,被南诏毒蛊所害的百姓及志士仁人。”
司徒凛又问:“那你觉师兄若活着,若此刻他当上魔尊,最希望看到什么?”
凌薰闭上眼,似有所感:“九淼弟子安然无虞,蜀中一方百姓平安。”
司徒凛再问:“那试问,若炎毒殿不灭,南诏再借蛊毒起祸事。而苗疆蜀地距之最近,届时又会有多少个云来城……”
闻言,凌薰一时哽住,须臾之后深吸一口气,不知作何言语。
“身上这两条故人的命,不是让我自沉伤悲,冷清寻觅的。虽然我也算不得高风亮节心系苍生,但他们死前没做完的事,没守住的人,我终得代而为之,方才算不负。”
司徒凛攥着扇骨的右手指节泛白:“何况云濯于我,但起一念,便是锥心蚀骨。若真去寻他,只怕又要沉耽往事而万劫不复。若因此事失此机,九淼将来如何,南诏会不会翻风浪,谁又能说得清……”
气息一顿,他摇摇头,语声隐隐颤抖:“许是我懦弱,但箭在弦上,大事当前,容不得半点怠慢……实是不敢想,亦不能想。”
“师兄啊……”
字字入耳,凌薰欲言又止,想起那人不容众人再提故人之由竟是如此,更神情一滞,眼眶微红。
沉吟良久,终缓缓呼出一口气,哽咽道:“那,那我,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