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
狠戾的魔法攻击就袭来,眼看无法躲开,只能等死,透明的屏障挡住了这道攻击。
叶靖韵眼神一亮,“殿下!”
大王子浮现在半空,黑色长袍衬得他更加英俊潇洒,也添了几分稳重,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妹妹,伤已经好了吗?”
整整七七四十九鞭,他亲自动手,又用了魔法,即便人鱼的自愈能力不错,也不会这么快就好。
司尘每动用一次魔法,每挥出一个杀招,都会牵扯到伤口,加重伤势。
大王子见她面色惨白,在忍耐疼痛,笑得畅意了些,又虚情假意的叹了口气,“其实哥哥也不想对你这样的,可谁让你伙同老二谋反呢?”
他抬手挡下司尘的攻击,“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容易。”
司尘忽然收了攻击。
大王子的剑招裹杂着强烈的魔法扑面而来,已经来不及收回,他瞳孔骤缩,控制着原本刺向她心口的剑拼命偏离——
千钧一发之际。
剑被挑开,罡风割断了司尘几根发丝。
大王子后退几步稳住身形,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看到迟聿又辣眼睛的收回视线,“妹妹,你找到帮手也太丑了。”
迟聿的变装格外成功。
祂偏向贵气的相貌如今变的粗犷野蛮,为了防止被认出来,还特意变幻了身材,变成了个半兽人的体格,足足两米二。
司尘看都没看祂:“不认识。”
大王子没关注未知人员,握剑的手背在身后,姿势洒脱,“今天算你运气好,先放你一马,下次你就不可能这么幸运了。”
异种救济馆能够统观全局。
看到了大王子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如果是以前,它一定会认为是迟聿的威慑过于强大。
但它是撮合成功两对的小红娘,对感情这种事参悟的太透了!
合计推测。
大王子是在后怕差点杀死司尘。
正在它挖掘隐藏剧情时,冷不丁听到迟聿的声音。
“她认出我了。”
异种救济馆顺毛哄着。
【你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会被认出来?】
迟聿:“我带了她之前给我雕的小木牌。”
上面有她的施加魔法。
其实没什么用,就是那种能够在夏天清凉,冬天温暖的魔法。
唯一特殊的地方是,司尘当时为了宣示主权,在木牌上留了个小心机,刻了几个字。
【j&c】
娇娇的娇,迟聿的迟。
她虽然嫌弃这名字俗气,但还是很喜欢迟聿给她的名字。
异种救济馆看清字母,想到了个更为深刻的问题,【你们不都分开了吗,怎么还留着?】
迟聿啧了声,“分手后把东西都扔了那是小朋友才做的事,再说了,东西是没有罪的,万一有用呢?”
【狡辩!】
异种救济馆拼命寻找祂余情未了的证据。
【这东西能有什么用?】
【你是不是在她离开后,忽然想起了她的好,却放不下面子,只能对着旧物缅怀?】
迟聿漫不经心的叹了声:“想象力还挺丰富。”
异种救济馆沉默了。
祂这态度真的不像余情未了。
太坦然了。
大王子带领人撤的迅速,没有人拦截,这里很快就剩下司尘和迟聿。
司尘握刀的手一松,弯刀就化成了雾气消散。
她没理会迟聿,径直离开。
“哎。”迟聿叫住她,“不谢谢救命恩人?”
司尘乖顺回:“谢谢。”
迟聿久违的感到头疼。
这条人鱼怎么还傻乎乎的?
岂不是谁都能拐走卖掉了?
祂下意识忽略掉司尘跟在祂身边那两年表现出的机智,甚至狠辣,始终如一的认为司尘就是个单纯的小天使。
“梁辰救了你,你要以身相许。”迟聿坏心思的逗她,“那我呢?”
异种救济馆再次生无可恋。
你个粑粑!你自己就是个不婚主义,居然还去撩人!?
关键是,撩出火还不负责!
它和迟聿一起等答案。
司尘错开迟聿的视线,“我知道他有目的。”
她的目光忽然停顿。
迟聿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勾起小木牌,“喜欢这个?”
祂笑起来。
“这还是我倒垃圾的时候捡到的,扔它的人说这东西又丑又没用,带着还碍事,我就把它捡回来了。”
“你喜欢我送给你。”
异种救济馆想让这蠢货别说了。
越说暴露的越多。
它深深沉默了,这就是叛逆早产的下场吧?
脑子都没发育完整。
人游败天生就懂得示弱装乖巧,你呢?你就一张嘴叭叭叭,嘴炮王者,呸!
它生无可恋的看向司尘。
这任谁听了,不觉得是一腔情意被辜负了?
这谁能忍?
但它实在是低估司尘了。
她是真的能忍。
皎洁清冷的月光洒下。
她浅白色的发丝在夜空荡出优美弧线,左脸细小的伤口渗出鲜红血液,反而添了一抹惑人艳色。
司尘伸手去接小木牌,语气一如既往的轻,“迟聿,不要多管闲事。”
迟聿攥着小木牌没松开,嗤笑了声,“迟聿?你是说被各路公会追杀的那家伙吗?祂早就跑到墨丰镇了。”
司尘没强求得到木牌,松开手:“我先走了。”
迟聿:“过来。”
司尘乖乖走到祂面前,浅白色的眼眸望着祂,在问还有什么事。
但很快她就慌忙的挪开视线,盯着别处。
“带着伤准备去哪里?”
司尘垂下眼睫,依旧是那句话,“不关你事。”
迟聿气笑了,都已经舍弃脸面到这种地步,又不是用迟聿的身份,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我还偏偏管了,”
祂拎起小人鱼,“最近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我救了你,也不要求你以身相许,好歹跟我一段时间,一年就行。”
一年以后就到了祂们解绑的时候了。
异种救济馆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土匪言论?也太无耻了吧?
虽然它是红娘,但它还是非常希望司尘能够拒绝。
然而。
它失望了。
司尘说,“好。”
异种救济馆有种心堵的感觉。
【坑这么个小人鱼,你不觉得愧疚吗?】
迟聿耸肩:“你情我愿,愧疚什么?”
【……】
啊啊啊!好气!
迟聿勾住司尘的领子,“走了。”
司尘又像一个月前那样,如一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祂身边。
祂今天没穿斗篷。
没地方让她牵,索性直接握住了她小手。
是真的小。
迟聿现在是两米二的半兽人形态,司尘才一米六八,跟在迟聿身边就像被家长带出来玩儿的小孩。
她反握着祂的手,仰头又瞬间低头,没去看祂,“那这一年,会不会丢下我?”
迟聿:“不会。”
“放心,我很守约定。”
司尘嘟囔,“可你之前也说不会丢下我,你还是丢了。”
迟聿简直没皮没脸,“那是迟聿说的话,关我什么事?”
司尘咬唇,“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迟聿啧了声。
怎么正式见面都得起个名字?
“我没名字,你给我起个?”
司尘羞赧:“我不会起名。”
迟聿反问:“我就会?”
“行了,快想想,以后可没机会了。”
司尘仔细想想,“臭臭,怎么样?”
“骂我丑?”
“不是,是臭臭的臭。”
迟聿哼笑了声,“行,臭臭就臭臭。”
和一条傻人鱼计较什么呢?
-
大王子回到宫殿,收了那副近乎轻佻的嬉笑,看向叶靖韵的目光充满寒意,“我是怎么命令你的?”
叶靖韵弯腰,恭敬又害怕的回,“您让我找到小公主,然后带回来。”
大王子冷笑:“你是怎么做的,让梁辰找到她,引诱她……怎么,你觉得你不要的垃圾,司尘就能看上吗?”
梁辰是叶靖韵的手下,心悦叶靖韵,但叶靖韵早就拒绝过他。
叶靖韵脸色难堪,心中不甘越来越烈,“大殿下是真心想要杀了小公主吗?”
“如果您没有犹豫,那一剑早就穿透她胸膛了,属下实在不明白您到底在做什么!”
大王子:“你这是在质问我?”
叶靖韵:“属下不敢。”
他冷漠挥了挥衣服,黑袍震出汹涌纹路,魔法气息喷涌而出,“滚出去领罚,别再自作聪明。”
叶靖韵挨了一掌,被震出房间吐了口血,眼中全是不甘。
司尘。
只有杀了司尘,主上才能够顺利登上王位!
-
迟聿的住宅。
房间里换下来的衣服堆在床上,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没有扔,不算特别乱,但第一感官也不是特别好。
迟聿今天走的急,没收拾。
司尘施了几个清洁魔法,把酒瓶给扔掉。
迟聿把衣服扔掉一边,“别收拾了,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司尘眼神乱飘,最终垂头脱衣服。
她眼神飘一路了,都没有看祂一眼。
迟聿抬起她下巴。
这种半兽人的庞大身躯实在太有一种残忍的气息,整个手掌几乎掐住了她小脸,指腹划过她脸上已经结痂的小伤口,莫名多了些暴-虐欲。
祂凑过去,“害羞了?”
司尘抿唇,“没有。”
“那怎么不看我?”迟聿盯着她眼睛。
司尘看了祂一眼,又慌乱挪开视线,咬唇小声说,“太丑。”
迟聿:“……”
异种救济馆:【噗哈哈哈哈哈!】
祂掐了把她脸蛋,“我不好看?”
司尘被迫直视祂的眼睛,祂瞳孔的颜色变成了棕色,但眼型没有变,依旧是狭长而多情的眼睛,放在粗犷的脸了属实维和,甚至有点丑。
但她看入迷,呆呆摇头,“好看。”
迟聿满意的松开她。
异种救济馆在进小黑屋之前,觉得司尘刚刚看迟聿的眼神不太对。
就像……
就像是透过迟聿再看谁一样。
它在小黑屋里翻看着资料。
其实早就看过很多遍了。
司尘根本没有朋友,人际关系实在简单,只有异父异母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