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宁:“嗯?”

封如故指了指斜靠在右手边的雨伞:“师兄的青竹殿前,看彩虹是最好的。”

常伯宁望向这个咬着竹烟管,百无聊赖地等虹来的师弟,心中温热:“要等,不如来殿内等。”

封如故咬住烟嘴,朝他伸出一只手。

常伯宁失笑,俯下身去拉他,却被封如故反手抢下眼纱,旋身避开。

常伯宁眼睛被光刺得一花,再眯着眼去寻他踪迹时,那人已经轻巧跳至阶上,指尖勾着他的眼纱,临风而笑。

常伯宁也不自觉跟他一起笑开了。

封如故算得分毫不错,方才艳阳高照,不消两炷□□夫,天色已阴,面筋似的大雨滂沱而下,在地面打出腾跃不休的雨线。

常伯宁不负端容之名,何时何地都盘腿而坐。

封如故却不。

他卧在常伯宁打坐的榻侧,怀里抱着一只属于常伯宁的莲纹小暖炉,在雨声里睡得香甜。

他睡觉向来死,除非自行醒来,否则寻常响动不能扰他分毫。

他这走到哪里睡到哪里的毛病,真是改不得了。

不过也无需改。

常伯宁抬手,温柔地抚一抚他的头发,从走满云卷暗纹的袖内取出那份聘书,望着上面描金画彩的“封如故”三字发了一会儿呆,便将鲜红聘书压在诸多道门书卷之下。

哪怕是订了婚又被退了婚,常伯宁也不知,为何封如故会在三月前,突然提出要找一名道侣,又为何会在一月前,匆匆择定素未谋面的文慎儿为妻。

这场豪雨从午后落至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