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延毫不犹豫的拒绝,他觉得自己身强体壮,能靠双手吃饭,不必被个脑满肠肥的糟老头玩屁股换饭吃。

拒绝第二天二把手就找人把他绑了,想霸王硬上弓,他拼死反抗,踹伤了二把手的命根子。

二把手疼晕过去,醒过来后就划花他的脸,再狠揍了他一顿,把他丢到路边自生自灭。

他血淋淋的在路边躺了三天,伤口被烈日晒得溃烂发炎,臭气熏天。

清洁工怕臭味影响内城环境,将他搬上运垃圾的板车运到外城贫民窟丢弃。

贫民窟偷鸡摸狗的人很多。卫延躺了不到半个小时身上的衣服就被人扒走换了粮食。

他饿得没有丝毫力气反抗,浑身都很难受,脑子里一跳一跳的疼,肚子里像是有火在烧,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可惜没死成。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贫民窟里有无数人在欢呼。

再次醒来是在干净的凉席上,一个老妇人拿着帕子在给他擦身,见他醒了惊喜异常,赶忙扶着他给他喂粥。

他从老妇人的话里得知,前几天他们基地的领导向另一个大型基地发文,恳求依附,大型基地昨日回函,今日傍晚会派农业专家来进行实地考察。

可专家来早了,打了基地领导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天还没亮,门卫正在打瞌睡,街道还没打扫,垃圾和粪便随处可见,苍蝇成群结队的在空中飞舞,蛆虫一团团的往病患伤口里钻,饿殍遍野,好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专家懵了。

接到通知的基地领导睡衣都来不及换便慌忙赶来,专家回神,看着领导泛油光的脸叹了口气,没说其他,命人先将自己带来的粮食全煮了。

贫民窟里的老弱病残都吃上了饱饭,像他这样的重病患,甚至还专门雇了人来照顾。

他幸又不幸的活了下来。

这样的好日子又混了四天,专家两袖清风的离开,依附的事也没了下文。

基地的高层领导都慌了,他们基地小,没有农业方面的拔尖人才,地里种不出什么粮食,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意识到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大伙儿开始各显神通另谋出路。

待这批有能耐的有手腕的领导离开,剩下的小领导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垃圾货色,只管今日快活,不管明日没米下锅。

底层屁民更加难过。

卫延是难上加难,他现在这幅尊荣没法再做服务生,旧工作丢了,新工作找不到,只能饿肚子。

饥饿伴随着接下来的每一天。

他的自尊心和羞耻心全被如影随形的饥饿消磨殆尽。

他无数次在半夜饿醒时后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对二把手说他愿意。

雪更大了,西北角白茫茫的一片。

两个罐头厂的员工推着板车走过来。

卫延冻僵的尸体被他们铲进塑料桶,待装满一桶尸体,两名工作人员将盖子一盖,又骨碌碌推着板车离开。

2027年夏,卫延拿着毕业证书走出校门。

街边蛋糕店里的甜香和炒菜馆里的肉香争先恐后的钻进他鼻腔,他晃了晃,软软的往后倒下去。

一名路人飞奔过来接住他。

卫延靠在这人怀里,头疼欲裂,好半晌,终于明白自己重生了。他睁开眼,看着这名接住自己的路人,愣了愣--草,这不是那个什么农业专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