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离他们远,从那边的视角来看,司南完全被粗壮的大树挡住了,看不清他们的小动作。

唐蒲离握着拐的手指紧了紧,他侧过头,对上一双关切的眸子,没有依言靠过去,却伸手悄悄捏了捏他的掌心。微凉的指节触及青年人总是温热的掌心,连心跳也被烘得暖热起来。

“够了!”圣上的怒吼突然从中央传来,似乎是再也听不下去邱水的滔滔不绝,“陈俞,这些罪状你可有辩解?”

陈俞垂头跪在地上,早已双目发直,脸色惨白,邱水拿出的证据个个都直戳要害,他辩无可辩。

可他的证据为什么会出现在邱水手里?为什么连仓库的位置都……陈俞恍然地睁大了眼,他抬起头,眼前的君王在震怒,皇后充满了绝望,而不甘的太子正死死地瞪着角落——那里站着垂首不语的唐蒲离。

是了,这就是症结。

陈俞不信唐蒲离,也始终没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唐蒲离是恬着脸靠着太|子|党的支持上位的外人,但他未曾想到太子是如此地器重他,器重到连家底都托付了上去,最后被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连兢兢业业伏案多年的他,也被抽了出来。

终是尘埃落定了。

“臣,认罪。”陈俞俯身在地,长长答道。

“罢了!”圣上一甩袖子站起了身,“陈俞结党营私、经营私茶、残害百姓,即刻下狱,十天后问斩,府中年十岁以上者悉数发配西北充军,不满十岁者卖身为奴。”

“至于皇后和太子……”圣上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母子俩,还未开口,却被皇后拉住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