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如你,与我同桌用膳。”他柳叶眼一抬,瞟向牧怀之,难得显露出超脱市侩的精明,促狭笑道,“丰功如他,追你寸步不离。”
听完贺松这通处变不惊、漠视尊卑的发言,陆齐光越发看不懂眼前人。
从贺松的着装看,他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布衣百姓。可他口若悬河、像个行骗的,行为敏捷、像个打猎的,又熟识野植、像个采药的,让人全然捉摸不透。
她与牧怀之交换眼神,却见牧怀之也微微摇头。
“别想啦。”反倒是贺松轻轻松松地挑开话头,“要么看纸,要么吃菜。”
陆齐光撇撇嘴,最终选择了看纸。
她低下头,重新展开手中皱皱巴巴的纸团子,视线游走,慢慢阅读。
纸上的字迹苍劲润泽,却十分陌生,确实是陆齐光前世今生都不曾见过的笔迹。可纸上的内容,她才读一句,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这内容,分明是上一世居正卿赠送给她的诗!
她目光颤抖,紧紧粘在纸上,嗫嚅嘴唇,强压着震撼之感,无声地重读一次。
露蕊含芳润,风枝弄晚深。
相逢无限意,谁解识琴心。
字字句句,一模一样。
莫大的震惊与茫然击中了陆齐光。她手腕发颤,面色煞白,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拿在手中的纸被紧紧攥起的手指扯出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