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岑闲此刻终于出了声,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睛也慢吞吞睁开,声音沙哑得像生了锈的铁,一说话就掉铁屑:“你管这么……”

他说给江浸月听的后半句话在看见塌边默默坐着的朔望,还有自己扣着朔望的那一只手就立刻偃旗息鼓,囫囵一嚼就咽进了肚子里面。

岑闲沉默了一下,昏迷前的记忆回了笼,他有些心虚地舔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嘴唇。

这些举动换来的是朔望的一句:“你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水。”

江浸月收拾收拾东西,打了个哈哈,无视岑闲对他使的眼色,善解人意道:“我去煎药,朔望,你看着他吧。”

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岑闲:“……”

他被折返回来的朔望喂了口水,不由得想起之前生病时朔望给他倒茶,翻窗户走了又跑回来的事。

水被一点一点吞进去,周围寂静,只有岑闲吞咽的声音。喝完之后,二人相对无言,都没有说话。

“望……岑闲,”朔望将茶杯放下,喉结滚了滚,手摸到岑闲手上的疤,“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呃……”岑闲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语气温和中带着无奈,只说,“我过得很好。”

他这话轻飘飘的,堵人话头罢了。

然而朔望不依不饶,手点在他肩胛骨处的伤:“什么样的好能让你满身都是伤?”

他放低姿态,几乎可以说是在哀求:“你不要搪塞我。”

“也不要骗我。”

“人生在世,”朔望的额头蹭着岑闲的掌心,“除你之外,我再也没有家人了。”

“岑闲,你就当可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