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江浸月又咽了口茶,把喉咙火辣辣的感觉压下去,问:“当日你看了那棋谱就跑出去……你从前和他认识?”

朔望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面,被面鼓起一个小包。

“认识,”朔望的声音隔着棉被传过来,“他是我的故交。”

江浸月挑起眉:“故交?那你怎么没认出他,他这张脸该叫人过目不忘才是。”

的确,岑闲现在容貌极盛,是见之难忘的程度,不然也不会有突厥王求亲,先帝养他做脔宠的传闻了。与朔望十数年前刚认识岑闲时天差地别,与他们分开之时亦是没有相似之处,除了那一双墨色的眼睛。

但江浸月那句轻飘飘的「那你怎么没认出他」却叫朔望难堪,愧疚的心情卷上肺腑,堵着他的呼吸,让他喘不过气来。

岑闲能一眼认出他,他却没有认出岑闲,甚至几度说出了伤人心的话。

朔望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我认识他的时候,”朔望的声音抖了抖,“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我……我不该不认出他来。”

江浸月唔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下:“你是他少时旧识,青梅竹马,对吗?”

朔望死气沉沉地转过脸:“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江浸月笑眯眯说,“我和他相识近十年,他的过往我虽不是一清二楚,但也略知一二。”

江浸月拾起火钳子拨弄了一下炭火,慢条斯理说:“他同我说过他有一个救命恩人,少时相识,同塌抵足而眠五六年,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分开了。”

阴差阳错?

朔望在心中嚼了几下这几个字,越嚼越觉出苦味,喉咙里面一股子难耐的血腥气。

明明是他费尽力气给自己争了条命来。

不然哪有现在的朔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