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没有再出声,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一瞬不瞬地望着玻璃罐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决盛好了饭放在桌子上,神奇的是叶容并不拒绝进食,端起碗也不管冷不冷烫不烫就往嘴里机械地送,他这时麻木到生不出太多的情绪与想法,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两个人就这样不尴不尬地相处着,此后每天许决一日三餐都照常来陪着他。

叶容饭吃得不少,气色却不见好一丁点,也不跟许决沟通交流,像是给自己套上了真空玻璃罩子,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无声窒息。

直到许决带来消息说凶手抓到了,叶容才从平静死寂中将自己的灵魂暂时拉回来抬头听他说话。

许决手里捧着黑色的骨灰盒递给叶容,“在海里捞出了尸体,已经不太好了,怕你看了伤心就自作主张……”

叶容没接,却是终于张嘴说话了,他的声音已经不再模糊,清晰中带着冷意:“是谁做的?”

许决滞住,举着骨灰盒的手臂也微不可见地抖了下,又很快克制下来,他回道:“已经查清楚了,是入室抢劫,凶手是通缉犯,手上不止一条人命,会判死刑的。”

叶容静了许久,仿佛在接受在内耗,终于低低嗯了一声,视线落在骨灰盒的边缘上,“放桌子上吧。”

许决抿唇,一句节哀默念了好几遍才敢说出口。

叶容闻言却笑起来,笑得很范式,像蒙着一张人皮假面,嘴角撕开了一道口子就假装自己在笑,他点点头,“我没事。”

许决不信他真的没事,叶容怎么会这么平静,没有精神恍惚,没有崩溃大闹,甚至都没有哭过。

一天两天看不出端倪,可许决又陪着他在医院整整一个月,叶容都没有出现任何异样,还笑他大惊小怪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生离死别。

叶容把玩着手里的绿色玻璃珠,对着光看猫眼弹珠里面的花纹,看淡生死般自嘲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都习惯了,死亡不是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许决正在给他剥桔子,黄色的汁液沾满了手,他觉得这话怪异却也说不出什么,反正他现在无限包容迁就着叶容,只附和道:“你能想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