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周启尊,周启尊自然懂得。——这时候,不如留林眷一个人,就留他痛苦,捶墙撞地都好,哪怕往死里折腾,折腾个筋疲力尽。
周启尊站起来,走到张决明身侧,张决明抬手将外衣披在周启尊身上。两人对了个眼色,默契地转身往门外走。
临门口,身后的林眷又喊了一声:“大人,我师父真的没救了吗?”
张决明没顿脚,他留下一句:“别傻了。”
是,别傻了。谁都知道傻不好。但人就是犯傻,不然哪有以卵击石,哪有飞蛾扑火,哪有痴心妄想呐。
门关上的时候,张决明听见林眷在屋里哭:“我还没喊过爸呢。”
对林眷来说,林棕柏早已不只是师父,还是父亲。只是年少的时候,人往往叛逆,别扭,这股子拗歪劲儿常常让人口是心非,以至容易失去、错过很多宝贵的东西。
林眷其实早就该开口叫了。可他埋怨命运,怨恨阴人,叫不出口。到现在,时间没了,他喊破喉咙林棕柏也听不到了。
年少各自不同,不论七彩琉璃,不论灰败苍白,或许它们都有个一样的名字,叫“遗憾”,叫“悔不当初”。——挽回不得,停在原地的抱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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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担心林眷?”转过走廊拐角,周启尊问。
张决明摇了下头:“赶尸族还在等着他,他会好的。”
“不是担心,那就是伤心了。”周启尊说,他看了眼张决明的侧脸。
张决明没应话,反倒问周启尊:“你身体真的没事了?”
“你亲自掐过脉了还不放心?”周启尊笑了下,“要说不舒服,我饿了。”
周启尊拍一巴掌肚皮:“想吃早餐。”
“那我们出去吃。周围应该就有早餐铺子。”张决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