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页

亦不知过了多久,但想来时间不会太长。因为以往都要三四个时辰后,她方才会失去知觉。如今,她显然还有一些意识,只觉被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周遭有御寒之气绵绵不断地弥散开来。

“寒疾发作成这样,你忍着做什么?”

相安疲惫地睁开眼,面上攒出一点恍惚的笑意,“不要紧,忍一忍便过去了。”

她想这样的怀抱是真的温暖啊,尤其是对一个濒临冻僵的人,真是只一刻便沉溺难以自拔。

相安觉得自己脸上尤为灼热,仿若有热气从她脸颊贯入,然后慢慢融入身体的每个地方。她侧眼看得仔细了些,原是凌迦不知何时敞开了衣襟,贴身搂着她。

她突然想起,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只要是两人独处,莫说风袍腰封,便是贴身的衣袍,他都懒得穿齐整,总是衣襟微敞,露出一节胸膛。她便嗔怒,不许穿成这样。于是他便彻底敞开了衣襟。后来她无奈,想着反正无人,便索性自己也撤了披帛,解了衣扣。却被他锁死了衣领,系劳了腰间垂带。

他说:“要是两人都这样,实在有些受不住。”

她皱眉,“可是你穿成这样,我也受不住呀!”

他想了想道,“我知道啊。我就是喜欢看你忍不住又强撑着忍住的样子。”

相安的笑意更深了些,眼角却有眼泪滑落下来。那些好时光,短暂的如同深夜里的昙花,只片刻就凋谢了。可明明,花是真的开过啊!她如何便和凌迦走到了这一步?她有些挣扎地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那面水镜上。突然心中便了然了,大约花开也不是因为自己。那些欢愉的日子,是她看错了人!而自己,也看错了人。

“怎么哭了,还冷吗?”凌迦将她揽回来,抱得更紧些。“还是伤口又疼了?止痛的药一直煨着,我喂你。”

他将她靠在床榻上,起身给她端来药,面上却有些歉疚,“我散了功,修为尚未恢复完整,不能用灵力给你止痛。药不苦,融了你爱吃的甜点在里面,和膳食是一样的。”

相安点了点头,伸出手想要接过药盏。

“手伤好之前,我都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