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桐也是生在富贵人家,却从小不顺遂。他的道理,都是从圣贤书而来。可他的圣贤书却不是读来省身的,他读的是天下策,是御民,防民,说到底,百姓在他们这类人眼里,就是富贵日子的工具。他就不会“夜间邪许泪滂沱”。百姓是水,他们是船,他们为民福利,只是因为水涨船高。

这是他的答案,却肯定不会是长清想让叶生知道的答案。

罗桐知道,所以他不说。

叶生知道罗桐在说自己。却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他。只得挠挠头,无措地看着容谦。

“走吧。”容谦听完罗桐的话笑笑,拍了拍叶生的头。“庸人如何?慧极必伤,他看不透才好。一辈子迷迷糊糊也有我担着。”

叶生听不出来,容谦却听得出来。知道罗桐是故意说这番话来膈应叶生。可再怎么说,孩子也是自家的。

赵长清这才起了身来。郑重地给容谦行了个礼。“容世子此话当真?”

“你说呢?”容谦眯着眼睛看他,他眼睛本就有些狭长清冷,如今这般更显得有些森然。

“是长清唐突了。”赵长清倒不含糊,容谦如此反应反而让他多了丝安心。

那孩子到底还是被溺爱的多一些,只有些小聪明罢了,小时候看他通透聪明,怕是这些年太多的依赖容谦了,实质上什么都不知道。

惹得别人替他操心。

赵长清静静看着叶生还不自知,紧紧拽着容谦衣袖,委屈巴巴撒娇的样子,那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里全是容谦。

还是叹了口气。

这孩子终究不会一直待在他身边。自己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的日子怕是快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