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子也是好脾气的,从来都是笑着喝下,无论那鱼汤有多腥,不管喝完又要拉肚子。他总说,“苏儿的一片心意,我自然要心领。”

那段岁月多好?主子不说他也知道,他与他相识十载,唯有那时候主子永远都是温柔的。

那是给她的,他所有的温情。

可惜,她不要。花儿一样的姑娘看中了比她还要像花儿一样的人。她成亲那日,主子独醉在栖凤台,遥遥地看着他们隐居的地方,说不出的落寞。

落寞过后,他又变成了那杀伐决断,冷血无情的靖王。那日他决定挥兵南下时,他便知道不好。南方是她曾经苦苦求他放过的地方,因为那寸土地是她的故乡。

她那时安恬地与她那心上人花前月下,却不知,那曾经为了她收了野心的男人又变回了别人闻风丧胆的战神。不,比昔日的战神更残酷,因为如今的他没有了心。

心只有一个,给了别人,又怎会再有?

没了心的他,视一切为无物,又怎还会记得那南方一隅是她最珍视的地方。

若是那日自己不偷偷送信就好了。若不是自己偷偷告诉她,自己的傻闺女也不会做那等泯灭良心的事,她也会与她喜欢的人住在自己的小家里,诞下麟儿,和和美美地变成一个宜室宜家的普通妇人。

他告诉了她,她千里迢迢回家,从此变成了笼子里的鸟。活得不遂愿也不顺遂。

他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叫的一声木哥。也毁了她最喜爱的那个家。

“她曾与我说,她的孩子要会放风筝,会捏泥人,会耍赖撒娇,会哭鼻子,会做她小时候一切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赵木挠挠头,说着说着慢慢咧开了嘴,做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

他那傻闺女前日抚着肚子跪在她面前告诉他,她要个孩子。要个有他夫君和她的骨血还会健健康康长大的孩子。

那个孩子会叫他外公,会撒着娇让他抱,会软软糯糯地坐在地上哭鼻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