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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鞭并未落下,靳濯元瞥见她一耸一耸的雪肩,胸口里也紧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他拢着眉头,不知是没料及陆芍的反应,还是没料着自己反应,声音再不复先前清朗,莫名带了些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情绪。

“你哭什么?”

长指拂过她铺满眼泪的小脸,见她愈哭愈委屈,眼泪洇湿云鬓,只好无奈地将马鞭甩至地上,又将她手腕上的束缚松开:“不许哭了。”

甫一松开,陆芍便挪至架子床的角落,用锦被紧紧裹住自己,滚烫的眼泪时不时地冒出来。

她揽着膝盖,迟迟未能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靳濯元顿觉自己的心口被陆芍紧紧攥着,揪起来提至嗓子眼,他平日怙恶不悛,今日才知被人拿捏的感觉并不好受。

不过几滴眼泪,却像是要了他的性命。

他自哂着将人揽入怀里,正想宽慰她一番,却听陆芍吸着鼻子问他:“厂督平日审讯犯人,也是这幅模样吗?”

她听过鞭刑,只没见过。方才听着长鞭呼啸而过的声音,吓破胆子,下意识地以为厂督要对她用刑。

靳濯元抚背脊的手一顿,不曾想陆芍会问这样的话。

这条马鞭不比材质轻盈的小鞭,落在身上注定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心里自然有数,本就只想拿马鞭吓唬她,戳破她愈发鼓胀的胆子,哪里舍得让她挨这鞭绳。

可陆芍,显然是以为自己要对她下狠手了。

这也不怪她。

谁让他恶名在外,没个好名声。

靳濯元顺着她的光滑背脊抚了又抚:“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