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煓,tuan,第一声,火势旺盛的样子。

无人敢写帝皇书(19-1)

李珰和负水赶回大营时,大军已结束战斗,荡平了羌州乱民,将安容城彻底控制在靖远军手中。

李珰以自身为饵,有意打草惊蛇,不想这些贼子原是狗急跳墙,连带着乌颉丢了官帽,被处以极刑。

自然,这种表面维系的平和局面下暗流汹涌,即便是李珰也不能立刻探清。大军仍留驻羌州,未请旨回朝。

李珰的身子今日不太好,初始只是咳嗽,而后脸色潮红,呼吸不畅,声音日益沙哑。但他日夜操劳军事、发号施令,直到喉咙仅能发出呜咽含糊的短音来,他才不耐烦地召来军医号脉。

崔负水只以为他是那日在水中泡久了,伤寒入体,又操劳过度,应当仔细休息几日便能好。行军打仗的人,风寒不是什么大毛病。

李珰有军医顾看,大军凯旋,她忙着同几位领军出战的将军讨论军令乐谱的事,看看在实战中有哪些弊处需要更正。

郑云和沈淮七做了卫队长,平日会带着小队巡逻,三人偶尔遇见,弯起眉眼张扬一笑便是打过招呼,倒都没有泄露自己出身将军府的事。

除西平羌州之战,北伐军队已出征一月,按理,羌州这边也能打听到一星半点的动静。毕竟两国交战,你死我亡,牵扯天下百姓,一举一动皆不是小事。

可是李珰,似乎只关心羌州这一亩三分地,对司马炽、陈善炜所领的三州征北军毫不注意。有士兵说将军吩咐他在安容城找一处幽静气派些的大院。

负水忆起莫干山前、淮扬柳边,他对司马烠说预备长留羌州,看来是鹧鸪声啼、淮安折柳,也不能留下他了。

负水看着天边耸峻嶙峋、悬泉瀑布,心情像是青山之上那朵舒卷的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到实地的宁静与平和。

那一日,后来回想,若是天上的神仙施施法术让悬泉倒流、让流云停滞,让日子就这样永恒不变地安定下来,给李珰一点点快活惬意的太平时,她日后定能释怀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