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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敢写帝皇书(17-2)

淮水北岸并不都是住在帐篷里的穷苦人。

朝廷划定千里之地以供流民在北岸生息,虽无户籍,仍可分得方寸之地,定居开业。自然,要承担赋税。

越往北,开阔地带的土地被划为块块方整的水田,茅屋绵延一片,坐落在山脚下,可听见鸡鸣狗叫之声。

李珰领着人马经过乡间的土路,原本在地里耕作的农民站直身子,神色幽幽地盯着他们,姿态戒备,无声同官兵展开脆弱的对峙。

此次选拔的悍勇,年龄规定在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若征召不齐,再放宽年龄限制。朝廷不可能突然将这里的劳动力全部抽走。

因此,很多想走的人走不了,不想走的人必须留下。但流民户籍已失,稽核官员只能凭借外貌粗略分辨,往往两人留一人,流民群再次产生骚动。更有甚者,煽动人群对抗军官,目的不纯。

北下逃来的流民中不全是晋国人,混有魏戎百姓也是常事。沿路守卫虽极力核查,严格放行,流民之众,有些又绕开官路逃命,实在难以校验清楚。

淮安对流民南渡的顾虑,这可算理由之一。

如今朝廷态度松动,此时再起骚乱,甚至发生违抗旨意的暴动,朝廷则会重新考虑南渡西迁的计划。稍稍拖延,变数甚多。

李珰命令手下将士以安抚流民为策,对于屡劝不听、屡教不改者可先行扣押。若出现不可避免的武力对抗,可杀鸡儆猴,不可对无辜百姓轻作斩杀。

昨日他提着青铜钺回营,玄甲上有些血腥气,应当是去“杀鸡儆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