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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连声说是,快步跑开了。

负水知道李珰犯病的时候要求是有些多的。

军中似乎无人知晓他有头疼的毛病,士兵觉得将军吩咐得没头没尾,负水却晓得他怕是病发,寻来一面稍微小巧些的椿木鼓,扛在肩上,跟着那人去了刚刚离开的灰色大帐。

依旧是那般闲散姿势,李珰卧在软塌上,手掌拖着脑袋,玄色的袍边垂在地上,好似闲情逸致。可惜他面色青白,神容冷淡。

负水架好小鼓,抄起鼓槌,静默着看着他,没有出声。

李珰懒懒开口:“你会什么曲子,好听些的,除了我教你的《入阵曲》。”

负水回答得很快:“《渔阳调》,我最为拿手。”

李珰忽然起了兴致,面露好奇:“渔阳?你怎会蜀地的小调。”

负水笑得勉强,还是规矩地给了回答:“我阿娘是蜀地人,小时候她教过我。”

李珰凝视了半晌,想说些什么,都被头疼搅扰了心思,渐渐烦躁。

鼓声一点点起势,没有铜鼓般大气磅礴,负水有意放缓了力度。《渔阳调》本身是蜀地女子浣衣时唱的小调,负水用鼓声改编后奏不出女子的温婉缱绻,思念情思,但仍比其他惯常的鼓声轻柔婉转,尚算动听。节律不快,鼓声轻缓,有益排遣烦思。

李珰少有在军营中发病的时候,军营战场中的乱音只会让他心神骀荡,以至于杀红了眼是常有的事。

这次头疼来得莫名,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