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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珰站在廊上,头顶是摇曳闪烁的烛火,将他面容割裂成光暗交织的两面,形容神色皆看不分明,只能听见他语气中的嘲弄笑意。

“我看负水的水,是口水的水吧。”

沈淮七不知这话是对谁的,兀自将堆到嗓子眼的解释又吞到肚子里,也不敢接话。

将军好像不是特别生气哦。

李珰走下台阶,脚步落在负水身侧,袍边擦着她的衣袂。

他垂眸看着地上之人睡姿猥琐,表情可怖,口齿大张,晶莹的丝线从嘴角边缓缓滑落,引人发笑,却是嘲笑。

“我看她改名叫做‘崔负涎’,名如其人,十分相衬。”说完,李珰似是十分满意自己的取名才艺,得意洋洋地往院外行去。

沈淮七确认李珰走得远远的,赶紧摇醒了负水。他将刚才经过一五一十、言语与动作高度还原告知负水,她越听神情越发凝重,虽然气恼李珰嘲弄自己,也知是自己睡觉误事。

她练铜鼓其实身体消耗特别大,府内如今人少,杂活筛减许多后日常事务还是安排得满满当当。白日累了,夜间她总是睡不够。

“罢了,这事儿是我的错,让他取笑好了。”

负水狠狠搓了一把脸,下半夜再也没睡着了。

军中出征前会以《入阵曲》以壮士气。

李珰初始统领流民军时,军中既无战鼓,也无号角,指令示意,皆以青铜钺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