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心存芥蒂,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也受伤了的,被人挟持的时候那样害怕,也不见得他说句宽慰的话。脖子上留得刀口,他看不到吗?还是装作看不到。
“要罚便罚,何须多言。”她的心彻底凉透了,垂眸看向冰冷的地面。
“你倒是识趣,那就去外头跪足三个时辰,从今往后不许再踏出院落半步。”他将话重重地摔下,拂袖背身去。
很近,伸手就能碰到他,姜元初却这么远,而且毅然决然地走到院中,朝着屋门的方向重重一跪。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自己一意孤行,她知道不该这么做,可就是听不得沈彻这般训自己。
又想起他那时漠然的神情,她清楚地开始意识到,自己确确实实是个替代品,还是个短暂的。
祁风捧着姜汤从外头进来,见了这一幕,去留两不是。送姜汤是怀绿的意思,想让他借机进来瞧瞧发生了什么。
也不用问了,就知道这两人又吵架了。只是她惊魂未定,这样做始终有些不妥当。
“喝点姜汤吧……”他听命于沈彻,有许多事也都爱莫能助,只能最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拉她一把。
“多谢祁将军!”她道了谢,却没有伸手去接。万一叫沈彻看到,恐怕会殃及无辜。
祁风没再坚持,来得路上怀绿千叮咛万嘱咐了的,见她身子并无大碍,便也没多说什么。
“殿下,山上阴风大,喝点祛祛寒邪。”姜汤往桌上一摆,热气腾腾。
沈彻低着头,一言不发,像是在冥思苦想些什么。近来朝中事务繁多,祁风已然见怪不怪。
刚想离去,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喘息,连着后头的书架也跟着晃了晃,却见沈彻脸色苍白,昏躺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