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渭北的青州,不久前遇了场旱灾又有蝗虫欺野,田地寸草不生,庄稼人颗粒无收。朝廷拨了粮饷过去,但仍有源源不断地难民在往外出逃。
谁都知道这不合乎常理,可青州的知府是太后娘家的人。这样的荒唐的事往年也时有发生,亦有上书弹劾的官员,可往往不出多日这些皆无病而终。
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敢当那只出头鸟了。
他一夜未眠,愁得正是此事。
“是栗子,”她甜甜一笑,露出两只浅浅的梨涡,“我在上头加了些糖霜,尝尝吧,很好吃的。”
秋季是栗子成熟的季节,香气浓郁,回味甘甜。
沈彻忽然记得对方有些听不懂自己的话,将手里的折子重重丟到案牍上,拧眉冷眼,不说一句话。
她似乎嗅了火药的味道,将瓦罐往自己怀里抱了抱,低头从里头挑出一颗较为饱满的栗子,轻轻剥去外壳,递到他面前。
悄悄张嘴就能吃到,沈彻却极不情愿地别过头去,推开她的手。
冷漠的举动让她心不由地往下一沉,以为是昨夜的事,他还没有翻篇,鼻子发酸,强颜欢笑道,“阿彻你是不是有烦心事?”
昨日将她一人遗忘在慈宁宫暂且不提,今早又是这副脸色。姜元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他?
栗子是一大早趁着灰蒙蒙的天色在后院中拾捡的,仆妇都尚未起身,她兀自一个人在柴火前守了好几个时辰,用文火一点点炙烤出来的。
且不说栗子的外壳坚硬将她手背划上伤好几处,炙烤时指尖更是烫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