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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公大笑,两人以茶代酒地轻轻碰了下杯。贺沧笙吃了茶,道:“我才从母妃宫里过来,母妃一切都好,也惦念着外祖父。”

赵毅公的手虚抚在刀鞘上,半晌后忽然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就这么一个外孙女。”

这句感慨如茶雾升腾,转瞬消逝。

贺沧笙摩挲茶杯,道:“今日怎老是伤怀,不像您的作派。”她稍稍往石桥那边看了一眼,又道:“总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怀歌,当年你母亲是冲动也好,久谋也罢,她把你送上的到底是一条不归路。”赵毅公深深地看着贺沧笙,道,“你被她指挥着,一味地向前去,可想过后果吗?”

他面容沉静,虎目就算是在如此平静的时刻也生出威严。贺沧笙想了想,没有立即回答。

“皇帝病重,他必须在你和贺峻修之间作出抉择。”赵毅公言近旨远,“以敬辉帝的性子,你作为皇子的一切优势,都会变成罪过。”

贺沧笙洗耳恭听。

“赵家势大,皇帝忌惮。”赵毅公言简意赅,声音沉缓,“而你在朝上的一切智勇和谋划,不管是否于大乘有利,都是功高盖主。”

他停顿片刻,道:“怀歌,这个皇位,你争不过贺峻修。”

同样的话,其实温绪之在很早之前便与贺沧笙说过。只是先生说时是一贯的冷淡犀利,如今赵毅公谈及,竟有了些悲悯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