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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厮来端茶,赵毅公又吩咐来上龙须酥。

是贺沧笙最喜欢的。

“多谢外祖父,”贺沧笙靠坐的姿态很随意,调侃道,“一盘糕点换一台洮河砚,您这算盘打得好。”

“如此一想,赚的还是老夫。”赵毅公看着她,笑容和缓,“只要怀歌想,外祖父就能拿得出。”

他和赵紫荆不一样,老人活了六十余年,有驰骋沙场的时候,也有虎踞朝堂的日子。看得多了,也就看得淡了。赵紫荆要争,他不拦着,但他心疼自己的外孙女,比任何人都心疼。

龙须酥上来的时候赵毅公让放到贺沧笙面前,贺沧笙也没客气,伸手先尝。她在赵毅公面前懒得端规矩,赵毅公嘴上说着“慢点”,手却又推了推碟。

老人看贺沧笙五月还披着氅衣,不禁皱了眉,道:“怎么,可是病了?”

“前一阵子有些不适,”贺沧笙飞快地舔走唇角的点心屑,“早已大好了,外祖父不必挂怀。”

赵毅公叹气,随即沉默下去。贺沧笙的病是因为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可当年的事无人能改变。他不本愿在贺沧笙面前提这样的话,但还是没忍住,道:“若是当年我知你母亲那般,定不会允!”

贺沧笙接过常随递来的帕子拭手,一边轻声道:“外祖父怎又说到那儿去了。”

“人老了,”赵毅公道,“心里就装着那么几件事。”

“外祖父不老。”贺沧笙在这一瞬露了小女儿的娇怪俏丽,道:“您要是少想那些事,还能再年轻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