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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屹星目半眯,无意间看向贺沧笙所在的位置,竟见贺沧笙不知何时从棚下走了出来,就站在围栏边。

她今日穿的是墨色常服,鲜红的狐裘领围在颈间,莹白的长指轻搭在木栏上,顷刻间占据了苏屹的目光。

他们隔着很远的距离,却明白对方只在看着自己。

苏屹看不清贺沧笙的眼神,但他能想象贺沧笙此刻认真的表情,和那双凤目中深邃的光。

这是她给他的鼓励,也是给他的挑战。

苏屹不在乎那些禁军的挑衅,他只在乎贺沧笙眼里的自己。他在这样的考验面前毫无惧色,反而笑起来。这一笑犹如暖阳迸进,消融冰雪,旌旗重振。

这一刻的少年意气风发,恍若再次站在西北的广袤无际里,恣意又自由。

“我要它,”他转过头,对身边的侍从道,“我自己来驯。”

“呦,可别!”禁军堆儿里立刻有人出声。

禁军是保护宫廷的侍卫,和皇子不来往,所以并不怎么忌讳贺沧笙。此刻又瞧着贺沧笙站得远,于是言语放肆,对苏屹毫不客气地道:“您喜欢什么样的,我们给您找就是了,驯马这事儿您就别说笑了!这匹是天马下的种儿,从西戎那边儿运过来,走了几个月,脾气都没改,还踢伤了我们不少兄弟,眼下可都躺帐里半死不活呢。您这侍君金贵啊,别再磕了碰了的,我们可赔不起!”

旁人搭腔,笑道:“是啊,侍君您摔一下掉块皮,搁楚王那尿性,就得要我们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