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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因为他娘,”含柳道,“康王把他娘藏着,他在外边儿惹事,受惩罚的还是他娘。所以他就这么吊着,入府好几个月之后才勉强消停下来,算是、算是被康王驯化了。”

被驯化了吗?

贺沧笙知道,答案是没有。

少年一身傲骨,就算是屈于人下扮作男宠,也不曾弯了背脊。

他说,伏枥忍遭奴隶辱[1],说的却是自己。

“你说康王藏着他娘,”贺沧笙眼露寒色,“在哪儿?”

含柳仰起苍白的脸看着她,默了半晌,道:“就在康王府中,有人看守。因苏合香实在能抗,所以他娘几乎就是关在康王眼皮子底下的。”

贺沧笙垂眸思索,长指习惯性地点在暖炉上。

她看向含柳,问道:“康王买人必定要查底,可摸清了苏屹为奴之前是何身份?”

含柳伏身喘息了一阵,大概是身上的毒已经快要压不住,贺沧笙也不催促,就这么等了等。

含柳再开口时声音弱了不少,道:“是从玄疆过来的,于他一批的奴隶都是。大、大概是流民,身上并没有户籍。”她想了想,又道,“但……他、他识字,会做文章,而且功夫不凡,又极其善察。故此,虽、虽说他自己未曾认过,康王却觉得,大概是、是……玄疆的斥候。”

“三年前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贺沧笙轻轻抿唇,“便已经过了边关斥候的标准了吗?”

“是、是的!”含柳有些跪不住,汗顺着鬓滴下来,“苏合香的身手实在了得,可、可伏在屋檐数个时辰不被发觉,身型极快,是我、我们都没见过的!康王、康王府中最好的近卫,都……都不是他的对手。”

贺沧笙的手指陡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