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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沉寂下去,大雪压下来。贺沧笙阖了眸,又微微喘息了一阵。

她这病秧子的名号其实不假,时才与含柳过的那两招看似她赢,实则用的都是巧劲儿,此刻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似地疼。

她活了二十一年,没有一天做过女子,还为了赶上男子的身量而从小饮药,却只变得更加瘦弱,早就败坏了身子。

不过贺沧笙不在乎。

她小就知道,她贺沧笙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那把龙椅。她没有退路;金殿最高处才是她的归途。

世人不知她的性别,包括她的父亲敬辉皇帝。这张男人的皮她披了这么多年,可底下是什么终究没有变过。

她这一生,若能像寻常女子般红妆粉黛一次。

哪怕只有一次。

芙簪眼看着她神情冷淡,放低了声音,道:“殿下这一路走得艰辛,奴婢都看在眼里,想必娘娘也……”

“路走到这个时候,”贺沧笙打断她,“已经都是自己的选择。”

“是。”芙簪颔首,“殿下既已知康王动向,他若是送人来,便可找由头推脱了。”

“推脱?”贺沧笙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与康王相争,深知自己皇兄有几斤几两,此人本身不足为惧,却是敬辉皇帝用来压制她和她母家的棋子。她装得沉溺酒色多年,在外也毫不收敛自己收养美人的爱好,就是为了安抚来自父兄的戒备。

如今夺嫡胶着,贺峻修要玩儿,她自然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