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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厌指腹细细抚摸匕首,垂了头,眼不眨地审视密诏,蹙眉思忖。

大皇子拍拍他的肩,宽慰道:“谢兄可心安,父皇既接尹姑娘回京,必会厚待。”

谢厌不以为然。

“殿下难道忘了,两位皇子羽翼皆丰,数次遇险,皆因储位。”他眉宇凝重,“而今他们再三逼迫,甚至来到原州也要与殿下争锋,恐怕宫中情形,已非你我可想。”

况且,当日传言将军投敌,天子震怒,将军府便一朝倾覆。而今中有内情,又万里迢迢寻回尹婵。

如此圣威难测,他岂能安心。

将这话告知大皇子,后者也是面色沉郁:“谢兄想做什么?”

谢厌将密诏放至一旁,拿起匕首,手腕翻动。

刀刃划出几道寒光,闪了两人的眼睛。

尹婵被带入皇城是他从未料想的,月前同来原州,途中是有人暗查行踪。但那时,尚只猜想信阳候一门,现在看来,兴许不止。

她留下的匕首已无余温,谢厌慢条斯理地抚摸刀柄,犹同感受尹婵的气息。

银白的刀面,倒映出一张冷峻的面孔。

谢厌将它珍惜地放进怀中,扭头转向大皇子:“提前进京。”

“什么时候?”

谢厌垂目看腿上的伤,眼神一黯:“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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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日,于尹婵,是由惶惶不安到从容自若。

初醒,便在赶往京城的途中,她倒在轿里,赶马如疾,阵阵颠簸。

除暗卫首领卫冀方,同行的还有卫五与卫七。都是御前暗卫,只遵皇权,此行是奉命带她回京。

尹婵第一日,还懵然不清,事发突然,没转过神,左思右想,不知谢厌平安否。若他发现自己离开,会如何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