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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州这个穷乡僻壤,山高僻远,简直没有一日可待。

刚启程的大好心情,霎时散了精光,只剩满腹的疲累与不耐烦。

行至留君山外,眼见高山巍峨,可原州城里烂成一副鬼模样,与繁华京城如何相比?

信阳候无比后悔在美丽的春日,来到这等荒凉之地,连带去见儿子也没了好脸色。

正是这样百感交集的时候,偷溜出府、披头散发在街巷游荡寻找食物的谢厌,被他一眼看见。

明明都是七岁稚童,府中次子唇红齿白,小小年纪便已通读四书五经,在书塾得先生赞誉,进宫蒙帝王嘉奖,甚至有意将郡主许配。

再看眼前衣物破破烂烂,面黄肌瘦,脸颊生疮的谢厌,信阳候望见他右脸的胎记,几欲呕吐。

来原州前,娇妻温声细语地劝说,倘若谢厌胎记痊愈,便让他返家。

信阳候也是这么想的。

即使学识气度无法与次子谢琰相提并论,但侯府还是有本事养得起一个人。

但如今见面,不仅胎记尤在,这通身狼狈,如讨食的乞丐,哪像他的血脉。

信阳候冷眼看着他,嫌弃未做掩饰,拎着七岁的谢厌,进了谢宅大门。

谢宅也破旧,没什么规矩,刚到门口便是几个孩童“疯疯癫癫”地玩耍。

信阳候又是一阵心梗,恨不得立刻返京。

他腻烦着和谢宅族人寒暄几句,谢厌站在一旁听,便知这位就是遗弃他的父亲。

父亲交给他们一堆银两,很快要走,没有打算带他一起离开。

谢厌跑到他面前,仰着头问:“你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