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重伤醒来,已然是在回京的路上,部署了如今天坛祭祀的一切。

稀稀落落的月光照拂在他身上,不忍打扰,只投下一片阴影。

他小心揭开平安符,发现内里的梅花笺,入眼尽是小姑娘清秀的燕绥字体。

大多是祈愿平安的话,直至信笺最后一句——“此次出征路途遥远,要是将军一年半载都回不来,兴许回来迎接你的,就该有个小的了。”

原来出征前要他回来才能看,是因为如此。

思及此,眼底压下晦暗不明的情绪。

屋外传来一声轻问,杨碧桃和宫人送来了安胎药。

沈淮宁从托盘上接过,搅拌着这漆黑发苦的汤药。

宫人试探问道:“上将军,不如由婢子来喂药吧?”

他淡淡回了句“不用”,便将这汤药一饮而尽,俯身抵着许明奚的下颔,轻轻撬开她牙关哺送汤药。

宫人扯了下嘴角,身旁的杨碧桃手肘推了下,叹道:“我早就说不用了吧!行了,我们还是走吧!”

吱呀一声,房门掩去,两人识趣地离开。

沈淮宁轻轻揉着她脖颈的穴位,让她把汤药咽下去,还忍不住摩挲着她的唇角,轻咬挑弄,似乎成了两人再熟悉不过的亲吻。

可睡梦中的许明奚似乎有点喘不过气来,闷哼一声,反咬他一口,引得他轻笑一声,温声道:

“你要是不喜欢,就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惩罚我好不好?”

可许明奚许是真的太累了,两个月的身心俱疲,从未有过一刻的停歇,绵密悠长的呼吸萦绕在沈淮宁鼻尖,难得的静谧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