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晚到了山庄,许明奚忙里忙外地给他疗伤,都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衣裳。

沈淮宁微眯着眼,瞧见她眼中的红血丝,眼睑青影隐现,疲倦涌上,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许明奚几乎将衣角捏皱,终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本想起身去找身衣裳来换,不料却听道:“你也累了,进来泡一下吧!”

瞬间,许明奚一骨碌地起身,腾腾热气熏红她的面颊,一连扫起水面上的水渍,泼到他脸上,“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诶诶诶!”沈淮宁始料未及,被水花打得睁不开眼睛,“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到最后诶诶等等!我身上还有针呢!”

终是过犹不及,任由她打闹。

斑驳淋漓的碎光自的纸窗倾泻而入,两人的身影溅洒在青石砖上,引得停驻在窗外的喜鹊朝里探着脑袋,赤眼珠子转悠着,被水花吓得扑翅膀而逃。

倏地,吱呀一声,药庐门开,两人立刻停了下来。

就见穿着碧绿澜衫的先生走来,须白参半的眉胡长长挂着,步履稳重,掌心还捧着烟熏缭绕的小药炉,目光沉沉地看向二人,掩映在衣袖里的手心紧紧攥着,似在压抑着什么。

许明奚面上一喜,颔首道:“谈叔叔,来了。”

昨晚整座山庄陷入混乱,幸而袁青木去寻了他回来才稳定了沈淮宁的情况,只是不过一晚,两人都没时间好好谈谈。

沈淮宁眉目一沉,也轻点了下头,应道:“舅舅。”

奈何沉寂了片刻,却听到幽幽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