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晓得是为了摆脱开和薛家的干系,为了保全他和他娘亲。
这样的事情无可厚非,毕竟那时候没有几家是不急着和薛家撇开干系的,阿姐本人也没说什么,平静至极地步入掖庭。
只是过后再要谈原谅和放下,似乎就没那么轻松了。
任谁心里都会有芥蒂,所以虽然不会反目成仇,但也做不到笑脸相对。
薛愈原本以为这故事也就结尾与此。
他们之间有过一场不曾掀起波澜的风月故事,那场风月起于青梅竹马,止于十七岁那年的掖庭。
他不承望会出现如今的事情,也不期望两个人之间会生出新的瓜葛。
阿姐腹中的孩子……
薛愈有些头痛,唇抿紧了,勾出一点嘲弄的弧度。
老皇帝,究竟是怎么生得这一个个孩子。
大皇子、二皇子尚算靠谱,被他心怀忌惮、借刀杀人除去了,老三不必说,老四、老五脑子不好使,至于那一位六皇子,揣着糊涂装明白,也是个活宝。
他怀着这么样的心事到了定安侯府,虽然已经操劳了一天一夜,倒不觉得很疲惫。
就要见到阿怀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期待着。
原本紧绷的神情一点点松动下来,薛愈掸了掸自己衣裳上的灰尘,又把带血的长剑丢到一边,扔的时候顺手把那剑穗儿扯下来,准备到时候给她看一看,请她为自己打个新的穗子出来。
他一直把自己折腾到抱住的时候不会蹭脏衣服、看起来又很可怜的样子的时候,才满怀期待地叩响了她房门。
“阿怀,醒了吗?”
里面一片寂寂,没有回应的声音。
薛愈又轻轻敲了两下,不知道怎么,他心里忽然有一点不祥的预感。